就像林开刚为他系好的那样完美。
这个行为简直就像,即将死去的人写下遗嘱。
像赴死的将士,最后为家中的妻子画一次眉。
像为了保护幼兽而去做毫无希望搏斗的母兽,最后在自己的孩子身边留下所有的食物。
陈还一觉得自己仿佛被抽去了脊椎。
他不会回来了。
他不会回来了。
我宁愿你责骂我,惩罚我。可是为什么,你就连要走,也这么温柔。
陈还一抱着脖子上那根领带,蜷曲着身体躺在卧室的木地板上,微微闭着眼睛。
他没有哭。
他突然想到甄雪骥的话,“你太自信了,就像我以前一样,觉得他就算离开了,心也会永远在我这里。”
“你不要太自信。事情变化是很快的,谁知道十年之后,站在他身边的会是谁。”
从前只觉得他可怜,现在才明白他到底在讲什么。
他不是在吓自己,也不是挑衅,那是一种极度的恐慌与后悔。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感同身受,有的只是身受感同。
然而现在,他也明白了那种感受。
切肤之痛。
第二天犹如提线木偶一样参加完了毕业典礼。
所有学生都带着毕业的欢欣喜悦,所有家长都带着观礼的欣慰激动。没有人知道,在这样一个被美好氛围包裹的校园,有一个人的精神坍塌粉碎,有一个人的灵魂在一天之内枯萎。
只有在校纪检委打来电话,通知他具体取证时间的那一刻,所有崩塌的,粉碎的,枯萎的内里,全部都在瞬间完成了重建。
他已经没有软弱的资格。
就像一个士兵,身后就是发誓效忠的土地与人民,怎么可以后退。
没有办法和林老师提前约定好证词,于是就只能说出最真实的答案。也好,至少问心无愧。
茨威格在《断头皇后》中写“她那时候还太年轻,不知道命运给予她的全部馈赠,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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