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呀!哎,你呀!”他激情满怀地继续说,“你这个愤世嫉俗的老鬼!跟你
这种人又有什么好说的!可是你们呀,”他一面说,一面挑衅地转向迈森柏尔格和我两
人,“你们得替我说句公道话!对呢还是不对?”
迈森柏尔格剥了一只橙子。
“大家各一半,准没错儿,”他用坚决的口气说。
“再说下去吧,”我鼓励谈话的人。他又要议论一番了,这个人总是不肯安静。
“根源在于社会愚蠢的偏见和鼠目寸光、缺乏公道,我说!他们干了一些区区小事
——唉,天哪,这倒是怪可笑的。他们创设了女子高级文科中学,还雇佣了一些女入,
让她们当报务员,以为这样就可以搪塞过去了,可是总的说来,总的说来又如何呢?这
是什么观点?这不过是性爱和色情之类的东西,真是目光短浅,骇人听闻!”
“原来如此,”博士如释重负他说,并把餐巾扔在一边。“这至少是逗人的。”
劳贝连看也不屑看他一眼。
“你们瞧,”他又是恳切地说下去,同时拿起一块很大的餐后糖食挥动了一下,然
后煞有介事地送到嘴里。“你们瞧,如果两个人相爱,而男的把姑娘诱拐了会,那末男
的仍象过去一样,是一个很有体面的人,甚至还神气活现,威风凛凛——真是该死的家
伙!而女人呢?她却失去了贞操,为社会所唾弃,被人奚落,而且堕落了。是的,堕—
—落——了!这种观点的道德准则又何在呢?难道男人也不是一样堕落了吗?嗯,男人
的所作所为,不是比女人更不光彩吗?嗨,你们倒说说着!你们发表意见吧!”
迈森柏尔格望着他香烟里升起的烟雾,陷入沉思。
“你说的一点也不错,”他好心地说。
芬贝的整个脸上露出洋洋自得的表情。“我一点也不错?一点也不错?”他反反复
复说。
“人们下这样的判断,道义上有什么根据?”
我瞅着塞尔敦博士。他不动声色、他用双手握一块小面包时,只是低头瞧着地面,
不吭一声,脸上的表情十分严竣。
“还是站起来吧,”过一会儿他安详地说,“我要给你们讲一则故事”
我们把食桌推到一边,于是我们就能舒舒服服地在后面一个坐谈的所在聊天。这里
陈设雅致,铺有统毯,还有小小的软垫椅子。是在天花板上的一盏挂灯在室内洒下了朦
胧的蓝幽幽的光辉。人们抽起烟来,不一会,天花板就烟雾缭绕。
“喂,讲吧,”迈森柏尔格一面说,一面在四只小玻璃杯里斟上法国甜药酒。
“嗯,我很想把这个故事讲给你们听听,因为它对我们有重要意义,”博士说。
“这倒是一篇现成的小说材料哪。你们知道,我以前曾动过笔。”
我看不清他的脸膛。他架起二郎腿坐着,两手插在茄克衫的侧袋里,背靠安乐椅,
泰然自若地仰头望着那盏蓝色的挂灯。
他沉吟了一会开始说:“我故事中的主人公,是德意志北部他故乡小城市里的高级
文学中学毕业生。十九岁或二十岁时,他进入P城的某所大学,这是位于德意志南部相当
大的一座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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