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不起,’他说,‘我不知道你有客人。’
听到‘你’宇,老先生就停止咀嚼,此刻注视起姑娘的脸来。
善良的小伙子看到她脸色刷白,依旧这样站着一动不动,不由心惊胆战。这时老先
生的模样儿又难看得多了,简直象一具死尸!他的头发看去不曾梳过似的。这会是谁呢?
他为此绞尽脑汁。是她的一个亲戚吗?可她从来没有跟他说起过!咳,他毕竟不合时宜
地来了,真是太遗憾了!他本来在这儿是多么快乐!现在他只好走了!这真可怕,而且
谁也不会说什么!——他该怎样对待她呢?
‘怎么啦?’老先生突然开起腔来,同时翻起那灰色的、深陷的小眼睛,一闪一闪
地环顾四周,仿佛还想从这神秘莫测的问题中找到答案。他的头脑有些乱纷纷的,脸上
的表情十分愚蠢,下唇松弛地搭拉着,显得傻乎乎的。
我们的主人公突然想起应该自我介绍一下了。他的举止十分得体。
‘鄙人就是……我只想——我想拜见……’
‘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有身价的老先生嚷道。‘您究竟想干什么?’
‘请原谅,我……’
‘呸!您还不死心!您在这里完全是多余的。毛茜,对吗?’他一面说,一面抬头
亲呢地向伊尔玛眨巴起眼睛来。
我们这位主人公虽不是什么英雄好汉,但那位老先生的话实在欺人太甚,何况由于
他希望破灭,平时那副温和的脾气已荡然无存。于是他顿时改变态度。
‘先生,请允许我说几句,’他用镇静而坚决的语调说。‘我真不懂,您有什么资
格用这副腔地对我说话,特别是我认为我至少有跟您同样的权利呆在这个房间里。’
这对老先生来说委实太过分了。人们平时是不用这种态度对待他的。他内心异常激
动,下唇来回抽搐。他有三次把餐巾按到膝上,好容易声嘶力竭地进出下面的话;
‘您这蠢小子!您这个蠢小子——您!’
如果说青年人听了对方回击的话总算克制住自己没有发作,只怕那位老先生万一是
伊尔玛的亲戚,那么现在,他再也沉不住气了。由于意识到自己在少女面前的地位,一
股傲气油然而生。至于另一个人是谁,现在对他却是无所谓的。刚才他已受到对方极其
粗暴的侮辱,此刻感到自己在这座屋子里也有一份享用的‘权利’,于是他急速地往房
门方向转过身去,声色俱厉地要那位有身价的老先生立即离开屋子。
一刹那间,老先生一句话也说不上来。不一会,他又哭又笑喃喃不清他说起话来,
两只眼睛在房间里扫来扫去。
‘原来……如此……不过……这什么话……!天哪,你说些什么来……你竟说这种
话来?!’他仰头看着伊尔玛,似乎请求援助,可是她转过身去,一言不发。
当不幸的老头儿看出从她那儿不可能指望获得支持,而他的对手又不肯饶过他,始
终以咄咄逼人的威势一再示意他走出房门时,他认输了。
‘我就走,’他高傲而又无可奈何地说,‘我马上就走。将来我们再算帐。您,您
这个流氓!’
‘当然我们要算帐!’我们的主人公嚷道,‘一定要算!您得知道,先生,您刚才
白白地骂了我一顿!眼前——还是出去吧!’
老先生战战兢兢、哼哼唧唧从椅子上挣扎起来,宽大的裤子套在干枯的腿上直晃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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