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该着我从中赚一笔。都是运气。”
夏华拍拍他的公文包,眯起眼睛像个要偷腥的狐狸:“看这个样子,还得给他加把火,要不,再去撺掇撺掇易老?”
包间里,三竿球杆端庄地立在了墙边,三个人也坐在沙发上,听方庭仰在沙发上揉着太阳穴,大概齐的讲了讲他去这一趟洗手间碰上了什么糟心人,当然,具体的没有讲,他实在还没有这种习惯,逢人宣扬自己得过精神病并且正有复发的迹象。
莫遥的出现和夏华的出卖都足够气人,徐松听了就拍大腿:“哥我这就出去跟他们打一架!”
方庭拉都懒得拉他,外面的人估摸着早都走干净了:“打明耀总经理?徐松你是不想混了,再说,打他一顿又能怎么样?”
实在不能怎么样。对方操纵的是另一个战场。
付薛安贴心地递给方庭一支烟:“我明天给华庭那边说一声,让他们注意一点最近的舆论导向,有什么不对头的,先压下来再说。”
方庭感激地笑了,接过付薛安递上来的烟,点着了却没有要抽的意思,只是沉默着低头,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着事。
付薛安和徐松对视一眼,付薛安拧着眉对徐松摇头。徐松扁了扁嘴,从酒柜里随便提出一瓶白酒,给方庭斟了满杯:“哥,我也不会安慰人,一醉解千愁。”
“你要是心里不舒服,明天哥们还陪你出来,玩,发泄发泄。”
方庭坐起来按熄了烟,接过酒杯,玩笑道:“恐怕要累死累活处理后续了,这位莫总经理也是真的能作妖。”
付薛安自沉默中开口:“我倒是听说,莫遥一开始是为了讨那个小明星欢心,搭上别人的线来为难你,没想到慕深对你是认真的。”
“你说的搭上人,是指慕桦?”
“你知道?”付薛安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酒,手不稳,还洒了两滴出来,徐松忙给他擦,擦净了,付薛安的神色也整顿正常了,“嗯,慕桦,慕深早跟你说了吧,他们这一代,慕桦那边野心格外大。”
“还接着莫遥那头说,他没想到慕深对你是认真的。”付薛安一脸复杂地笑,“也是他倒霉,那两天他三叔,好像是三叔吧,也在搞事,他家老爷子本来就气得不轻,他这不成器的一闹,直接把老爷子气到医院里去了。”
剩下的剧情就不难猜了,方庭苦笑着抿了一口酒:“然后他就恨上我了?”
“嗯,张晨飞早让他收拾了,现在就是条疯狗,乱咬人。”付薛安说完了才想起来,面向方庭,神色间不免带上小心翼翼的探究,“这个是我去查的,慕深也知道,他……没跟你说?”
方庭大概能理解慕深,就是怕他听了这么莫名其妙的理由心里难受,但其实没什么,再怎么也不会有易老爷子封杀他五年来的莫名其妙不可理喻。方庭只是开始反思自己,这事其实没多难知道,多打听几个人就能了解。他自己的事,到现在才偶然听到,是不是有点太过依赖慕深了?
慕深给他建了一座温室,他还就真的瑟缩在里面再不想见到风雨了?
思绪千回百转,方庭又狠狠的灌了自己一口酒。
第43章第43章
在柏林临时租借的休息室里,从墙壁到地面都是一副空寂的白。
慕深坐在沙发上,接过小张的报告,看完了梗概,扔回小张的手里:“关于和比奇尔的资金置换,重写。还有,最后一部分,再斟酌一下。”
“好的,是要再扩大一点,还是?”
“再让一点,尽快解决这边。”慕深斩钉截铁的回答,小张或许是听出了慕深的焦躁,下面的话问的小心翼翼:“那,飞瑞士的航班还是照旧?”
慕深站起来:“推一下吧,我记得三点还有一班?”
小张跟在慕深后面到门口:“是的,三点十五分。”
“好,去办吧,我出去走走。”慕深摆了摆手,小张没有再跟着,目送这位最近心情阴晴不定的大老板出去散步。
希望他回来的时候,能恢复理智和冷静。
而在千里之遥的x城,正被那个人思念和牵挂的方庭坐在酒吧的包厢里,自己一个人喝着闷酒。
根本没有什么借酒浇愁,只有酒入愁肠愁更愁。包厢里自有人声色喧哗,只是方庭从不去掺和。他跟着徐松出来,也不过是想要找个热闹的地方,在黑暗的角落独自一个人呆着。
徐松也看出了他的不合群,前两天还担心他过来劝两句,今天这也是习惯了,只管自己去玩。但到底还记得付薛安今天不在,把方庭托付给了他,时不时的就要照他几眼,非得确认了他还好好的坐在这里才放心。
偏有人不安生,扯上他一起玩。一个青年硬挤着坐到他身边,方庭不快的偏头看去,一头毛在五颜六色的灯下倒是看不出染过没有,但耳朵上的三个耳钉是怎么也漏看不了的。这青年一手一杯酒,右手里的酒摇摇晃晃的就要往方庭手里塞,方庭是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他烦别人这样靠近,也烦这人自作主张,自说自话。烦躁感蓦地涌了上来,有一个瞬间方庭是想要掀翻了这杯酒,再把这个人狠狠地掼在一边。但他还记得医嘱,克制自己的烦躁感,并且寻求更为平稳无害和有效的发泄渠道……但想起医嘱使他想到了邱医生的脸,温和的,没有压迫感。这张脸迅速地和夏华令人作呕的面目联系起来,引发了方庭更大的破坏欲。
青年还在闹着要他喝酒。
傻逼,方庭心里想。
他在全心全力应付封印在心底的魔鬼,因此漏看了身边的青年眉目间过于深重的戾气,还有他与徐松的一个微妙的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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