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再……等……一下……”
一句话被拆分成了好几个字,才从夏默谼的嘴里挤了出来,让秋晨又兴奋又好笑。
怡情过后,夏默谼照着秋晨的屁股抽了两巴掌,便换上了病号服直接出去了,留下秋晨一个人点着烟在回味刚刚的场景,还有屁股上的刺痛。
……
等秋晨出来的时候,发现夏默谼的头上已经被缠上了绷带,躺在了病床上。这下子可把秋晨心疼得够呛,眼泪差点没飙出来。
他痴痴地望着夏默谼,一言不发,内心却是波涛汹涌。
“你个观众还挺容易入戏。”夏默谼调侃道,其实也是在安抚自己。
植物人么……是呀,她也像自己一样在床上躺着。
导演并没说戏,刚刚秋晨不在的时候夏默谼排演了一下,导演对他的表现十分满意。
导演坐在屏幕后,指挥着一切。
灯光师、摄像师、录音师都准备就位,场务扣下了场记版,第一次拍摄正式开始。
萧旖樱徐步走到夏默谼的窗前,眸子里噙着眼泪,无力而又缓慢的动作让她忘却了自己是一个贩毒组织的首脑,只是一个看着自己深爱之人躺在床上的女孩。
她瘫坐在夏默谼的床边,望着那可能永远都无法清醒的他,眸子里涌动的眼泪终于淌下。
这场戏没有对白,全靠演员的肢体语言来表达情绪,这也是最考验演员演技的部分。
显然,拿过诸多国际大奖的萧旖樱把这个角色驾驭得炉火纯青,而作为新人的夏默谼也不例外。
夏默谼虽然是阖上眼睛的,但是他的内心却是波澜起伏。他并没有把自己想成是小说里的人,而是把自己想象成了刘萱雅。
她在床上也是这样么?无法移动,听不到声音,触不到温暖,可能都无法思考。
我说的话,她可能一句也听不到;我们的爱,可能永远都看不到她为我们祝福;我所憧憬的婚礼,可能她永远都无法到场。
想到这里,眼泪已在那微闭的眼眸里打转。他努力抑制住唇角的颤动和眼泪的流淌,只为等萧旖樱离开,等导演一声“卡”。
他感觉到萧旖樱离开了,脚步声越来越远,终于换来了导演的一声“卡”。
“这个镜头太棒了,夏默谼的演技简直是无可挑剔!你等一下再起来,我们换个位置把下一条也拍了。”
夏默谼依然躺着,没有起身,也没有睁开眼。蓦然,感觉自己的手传来熟悉的温度,温热的液体在自己的手背上蔓延开来。
终于,他还是睁开了眼,在眸里流转的眼泪终于决堤,沿着脸颊滑落。
秋晨哭了,眼泪大滴大滴地掉在自己的手背上。
几个工作人员看着一个壮硕的男子落泪,不觉佩服起夏默谼的演技,实际上谁也不知道真正的原因。
他好像真的看到了夏默谼变成了植物人,躺在病床上的样子。
无法言语,无法动作,也无法落泪。无论自己做什么,都无法唤醒他。
明明两个人近在咫尺,那些爱却遥不可及。
两个人的精神世界,竟然没有了交集。
秋晨的眼泪依然大滴大滴地掉着,直到拍摄开始,他才离开。
薛敏然帮夏默谼擦了擦脸上的眼泪。虽然已经不需要给他脸部特写,但是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帮他擦了擦眼泪。
她也不懂得秋晨为什么要哭,夏默谼为什么这么感伤。可能还有她不知道的故事吧。
剧组的杀青酒定在了星妤旗下的一家五星级酒店,也就是他们剧组的住处。大手笔的星妤并不吝啬,也希望借此来为电影造势。
夏默谼和秋晨并不喜欢这种隆重的交际场合,除了在位子上听发言人一个又一个的致辞,简直是无聊到极点。
但是这次例外,夏默谼却一心要参与。大家都很不舍这段时光,虽然有欢笑也争吵,但是这次合作、这些人可能再也无法聚齐。
夏默谼是重情的,也觉得世界上最残忍的事情就是别离。
思念可能会随着光阴流转而变淡,但是那段无法追溯的时光却始终让人怀念。
夏默谼和秋晨盛装出席,轮番给导演和其他剧组人员敬酒。哪怕是一个场务,他也会低下酒杯,像是老朋友聊天一样聊着他们跟自己说过的事。
他记得每个人的名字,无论剧组有多少人。他并没有把他们当作工作人员,而是自己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