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有相熟的成衣铺,这时节也和往常做新衣服的不同。
“啊哟成老板真是客气,贵社的铁先生照顾小店生意。”
裁缝嘴咧到耳根,偏生说话咬在牙尖上,比着成崖余从脖子量到胳肢窝。冷凌弃也给同个师傅量了个遍,真疑惑极了,他以前做衣服,没见量得这么细致。
后来这批衣服陆续送到。
成崖余和冷凌弃的足等了一个月,到手的也是特别新鲜的玩意儿。
两身洋服,衬衣马甲都配齐了。
衣服送到那天,铁游夏和崔略商直比他们俩还激动,趁着一会儿没事,非让试上看看。
都是外国运来的英吉利绒布,一套斜平纹白的,双排贝母扣子,迎着光有点泛银灰,另一套就用的深灰色,初看不扎眼,仔细瞧了才知道有暗织的花。
因着是仔细量过,合身的不得了。
铁游夏忍不住拊掌称赞起来,崔略商啧啧笑一阵,突然消失了,再出现捧了两双锃亮的牛皮鞋。
冷凌弃把鞋都换好了才问:“为什么这么穿?”
三个人都没理他,绕圈儿看了一遍只笑。
成崖余很快停住笑,抬手盯着袖口,忽淡淡道:“工料钱从我账里出。”
“哪能您呐,付过了。”
“哦…那再请人来量几顶帽子。”
FIN.
☆、遛
作者有话要说:琴名难为死我了
崔略商过完了在班里第一个年,又俩月后的某天,难得城里天青云淡,还挂着不燥人的太阳。往院子当中一站,风吹过来摆过去,染着嫩绿色的柳树枝晃啊晃啊,总不见停。
好天气,崔略商打算遛遛琴。
人能遛鸟遛狗遛蝈子,不兴他养琴玩?
藤椅往树下一扎,把自己那些漂亮精神的宝贝疙瘩拿出来吹吹风。
迎着阳光看看泥上得漂不漂亮,蒙灰的地方扫一扫,有碍眼的油花汗渍擦干净——嘿,说了不让他乱动,又拿那双汗手乱摸。
“二青子,不错,没让老爹失望啊。”
“紫鸪斑,说啥你也不能输给成老板。”
“一线桥儿也不错,和小冷包一般带劲!”
反正这一上午,班里其他人都躲着崔略商,顺带想着铁游夏几时回来。
——说是成老板跟着冷老板去了大栅栏,那唯一能管住崔老板的也就剩铁老板了。
啥?师父和班主?还有舒爷?哎哟,您可别说笑。
铁游夏回来,倒没看见崔略商揽着胡琴上房揭瓦,微有点可惜。那人抱着自己个儿的琴,躺在椅子上,晒着太阳眯着眼,估摸是睡着了。
走近才听见嘴里哼着曲,铁游夏轻轻一笑,找准气口进了板。拿手拍的,还是个散板的天净沙,也难为他一下就合上了。
崔略商睁眼,看清来人,挪挪腿空出一点椅子边,嘴里也没停,愣是把最后一句“断肠人在天涯”哼完了。
“怎么想着唱这个?”
铁游夏听得不太舒服。
“别的啊——”崔略商拖长了腔,嘿嘿笑道:“没你在这找不着拍子。”
铁树开花,柳绿花红。
“哎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