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璃笑了笑,温和地看着慕宇:“我说过,三天前或许有不少妖孽正虎视眈眈,但如今敢靠近的却没有几个。那么,你觉得房间里的猫是什么呢?”
“……”慕宇不回答,只是盯着她。
于是胡璃便投降似地耸耸肩,说:“这些根本不是什么妖孽,而是内丹在准备重生时形成的保护,不仅凡人,甚至连妖孽都拿这些东西没办法,而驱魔人那点能力自然什么都干不成了。”
那炎红的血又是怎么一回事?慕宇心问。胡璃掐准时间来自己房间胡乱说了一遭,恐怕也是跟这些东西有关系的人,而从刚刚她对驱魔人的不屑看来,面前这人或许根本就不是什么驱魔人。
那除了驱魔人之外,又会是什么呢?
这么想着,慕宇又后退了两步,算着距离准备转身逃跑。她盯着胡璃丝毫没有流露紧张神色的脸,随后问:“那你是为什么能将猫困在房间里的?”
她话音刚落,房间里传来一阵爆裂声,门前的那朵红莲影子顿时散开,如一条条藤蔓四处挥舞。
胡璃站直了身体。“当然是因为……”她猛地转头,伸手往前一抓,直接捏住了一只冲出来的猫,随后那只猫竟然在她指缝里化作一团幽蓝色的明火,消失成灰烬。
走廊的灯光闪灭昏暗,而那人的神色也因此更加冷冽认真。胡璃转过头,那双玻璃球一般的眼眸里盈盈有光,她嘴角勾起一丝诡异的笑:“因为我更强。”
房间如潮水般涌出了嘶鸣的猫,一如那天紧随慕宇追逐炎红一般,顿时将胡璃淹没。
慕宇没有半分迟疑,一个转身便往楼梯冲了过去。
第28章二十七
炎红并不害怕自己所能见到的鬼魂和妖孽,大约是因为从来没有受过来自于这些东西的伤害。对于她俩说,比起所谓的鬼怪,人类所造成的伤害似乎更加深刻。
她是一个孤儿,对父母没有任何概念,蛇婆收养了炎红,她便认这个老人家作自己能活下去的唯一理由。衣食住行,认知言辞无一不是蛇婆所给予的。
炎红跟慕宇不一样,她被人冷眼相对,被人欺骗,被人责骂,走走停停眺望着站在光芒里的同龄人,手心里握着的半分温度还会渐渐随风而散。
因此她之前会半是妒忌半是羡慕地想,能活成慕宇那种人生,估计要耗费三生三世的运气吧。
后来蛇婆死了。
那联系着炎红和现世的老人家在黎明时化作一具冰冷的尸体后,便留下了她独自站在狭窄沉闷的出租房里。
死亡并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炎红说不清为什么自己的手会颤抖,但她知道即便是触碰到这份死亡,也不过是失去了什么的结局罢了。
炎红还是会像往日一样,睡觉,起床,买菜,做饭,上学。唯一的不同便是回到家后,这个家也不再是所谓的“家”。
她觉得自己或许还需要做点什么,闭上眼思索后,脑海里便浮现出慕宇的模样。
对,她还需要好好地保护慕宇。
这是蛇婆唯一的牵挂,而炎红的命是她所救,一生当为其所用。如今蛇婆死去,便该是为慕宇所用。
她除了这么认为之外,找不到半点能前进的方向。
所以,之前便也说过,人类所造成的伤害对于炎红来说,比鬼怪还要深刻。而慕宇留下一张□□转身离开的做法,大概是其中最为让她觉得难以饶恕的。
炎红曾编辑了很多条短信,但最后却全部都删掉了,心里半片平淡,半片郁闷,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当然,她也不可能夸大其谈地跟慕宇说她是她唯一留在这个地方的理由。
如果说出口,慕宇估计会生气。
她还是算比较了解那人的,慕宇一直在变动的世界里坚持为自己而活,估计永远也不会理解自己的心情。
网上关于《烟翠生春》的路透和资料络绎不绝,炎红后来发现自己竟然也跟教室里的同学一样,会在自习课上抱着手机不停地搜索关于慕宇的信息。
——也不知道是托了谁的福。
她揉了揉眉心这么思索着。
在估计是慕宇离开的第二个星期,炎红听到那人因为生病而差点入院的消息后,也没有在意那消息到底真实与否,当天下午便翘了课溜出学校,用慕宇留下的□□到学校不远处的银行取了五百块,拦了一辆出租车便朝着那不是那么吉利的小镇前进。
一路盯着窗外流逝的景物发呆,司机也不是什么健谈的人,炎红很快便到达了目的地。
她付钱后下了车,环视了四周一圈,里头游荡的鬼魂似乎比上次所见要少了不少,但在屋檐上蹲着的猫却多了起来。炎红仔细看了看,发现那些猫四周还弥漫着熟悉的黑色雾气,目光和感觉都跟其他的猫完全不一样。
“……不会吧?”炎红自言自语地嘀咕了一句。如果她没猜错,这些估计也是跟那蜈蚣一个德性的东西。
这么看来,说不定所谓的生病,也根本不简单。
她皱着眉,试图像是往日一样通过雾气和妖孽的运动轨迹来找到慕宇所在的方向,但三秒后发现这个举动简直太过愚蠢。
——哪里人多直接去哪里不是更简单吗?慕宇也好师寒也好都是一大票的当红明星,所到之处必定是人群汹涌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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