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青道袍的修士接过剑,不再废话,细细看了几眼,又悄悄动用了身上的几样法宝,均毫无反应,立时便失了耐心。他把剑扔给宁卿,烦躁地摆摆手,便走到一边开始询问别人。
宁卿手忙脚乱地接住剑,尤自忿忿不平:“诶嘿,这位师叔怎么这样!这可是叶真人送我的剑,摔坏了他赔得起吗?”
执事弟子本不在意,此时却是一愣,几乎是立刻想起门内的流言,以及宁卿流落到此处的原因,追问道:“叶真人……为何赐你一柄剑?”
宁卿一看对方上钩了,心里一松,面上表现的则也是一愣,想了想道:“不知道啊,可能是庆祝我成功突破炼气吧。”
执事弟子深深看了宁卿一眼,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也不点破,只好声好气地提醒宁卿下山梳洗一下。
宁卿心中舒缓了不少,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点点头,仿佛被执事弟子说服了一般,继续哼着小曲,溜溜哒哒地向山下走去。
雪青道袍的修士看了看宁卿的背影,皮笑肉不笑地问道:“宋道友,这位小友与你相熟?数次阻碍我盘问,你倒真是心宽好性。”
执事弟子勾了勾唇角,无甚笑意道:“怎会,与宁师侄熟识的,乃是本门叶浩渊叶真人。”
雪青道袍的修士嗤笑一声:“叶真人好眼光。”
执事弟子冷静道:“既然东西不在他身上,叶真人何等眼光便不重要。”
“寻龙盘绝不会出错。”
雪青道袍的修士对自己的法宝非常自信,信誓旦旦地向执事弟子夸下海口。他还不知道,宁卿这个怪胎已经远远地听到他的话,放松之余真是十分心疼他。
又遇到被自己蠢哭却不能揍自己的人,简直喜闻乐见多多益善。
这么想着,宁卿故作轻松的姿态真的轻松起来,嘴里哼着的小调越发荒腔走板:“你咋不上天,和太阳肩并肩……”
愁眉苦脸等待执事们检查的路人:“……”
这个宗门弟子真的没病吗?!
散修捂着自己饱受摧残的耳朵,觉得自己再也无法对宗门弟子保持敬畏感,也失去了羡慕嫉妒恨。
或许他没能拜入宗门,正是因为没点亮魔音摧耳的技能?
散修表情痛苦地挪了个地方,宁卿感受到探究的目光一一消失,弯起唇角,露出一个十分愉快的表情。
这群在外面讨生活的人精,论起识相程度,还真不是一般宗门弟子比得上的。除了手段有点浮夸以外,行为处事完全不会惹人生厌。
散修啊,散修的智慧。
宁卿垂着眼睑,眸色渐深,慢慢走远。
心里存着事,宁卿下了山,先回了村子里一趟,看了看小时候自己住的茅屋。
屋子还在,晚上起码有个地方休息了。
宁卿叹了口气,走进屋子,在光秃秃的木板床上坐下,想着长剑的目的,有些出神地听着村民们聊天侃大山。
“刚那是谁?如何进了那屋也不拦?”
“他侄媳妇啊,你来咱们村晚,不晓得。那不就是宁家那娃娃,名唤狗蛋的那个。”
“嚯!他就是狗蛋?不是说狗蛋成了仙人吗?这……这看着也……”
“他侄媳妇,你这就不懂了吧。这高人啊,那都是有点那什么、那什么特别的,就喜欢扮乞丐。你想想话本里,那运道好的,不有的是从乞丐那儿得了机缘的嘛!”
“原是如此!我一个年轻媳妇子见识少,还是婶子们懂得多。”
强行被高人的宁狗蛋:……
不小心听了全程的长剑:……
能不提那个小名了吗?以为他想叫狗蛋吗?
当时年纪小,隔壁老王叔本着贱名好养活的原则,给他取了这么个富有乡土气息的名字。他瞅了瞅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又看了看老王叔自由不羁足有三个他宽的体格,含泪表示这个名字很有特色他很喜欢。
宁卿心里一动,从鼻子里发出冷冷一哼,看了看微微抖了下的长剑,把它从裤腰带里拔出来,语气冷静道:“怎么,你想要个名字?”
长剑假装自己很累,还没有睡醒。
宁卿并不在意长剑的沉默,自顾自道:“既然你诚心诚意地恳求了,那我就大发慈悲地给你取一个。狗剩怎么样?”
长剑:……
宁卿:“既然你这么喜欢,那就这么定了吧。”
长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