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迟疑着点了点头,公子卿可一直都把七草石藏在隐秘的暗室里,虽说她知道公子卿留着七草石,就是为了给楚九歌的,可一时她又不敢做主,生怕惹出什么麻烦。公子卿处决她事小,楚九歌出了事的话,谁能担负起这个责任?
“不要想了,快点给我!你也不想公子卿出事吧!”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做奴才的,怎么可能不忠心护主?
宫女点点头,拉着楚九歌没有受伤的手,趁乱跑进了一个死角,四下张望了没人注意,才蹲下身子,伸手轻轻按了暗格一下。
机关触动的声音在嘈杂之中并不明显,一道石门缓缓打开,宫女一把将楚九歌推进去,随即自己也跳了进来。
“严国王族的军队会进到王陵里来吗?”楚九歌略有些担忧的问道。
宫女摇摇头,拉过楚九歌的手,用手指轻轻在他的手掌上写字:“不会的,他们十分忌惮王陵里的机关。世人只道是严国王室擅长机关,却不知只有公子卿一人十分精通。”
“如此说来,其他人都只是略知一二?”
宫女点头,扶起楚九歌,再次给他正了正混乱之中松脱的夹板。先前楚九歌的注意力一直在别处,没感觉有什么一畅玩,现在她这一碰,疼得楚九歌龇牙咧嘴,差点挤出泪来。
“公子,你怎么还是这么怕疼啊?”
第29章·第二十九章·离逢旧人画西楼
“公子,你怎么还是这么怕疼啊?”
楚九歌不好意思的收回了手掌,笑的有些尴尬,不去直视宫女的眼睛。宫女也知道他害羞,于是也不追问。
包扎好了楚九歌的伤口,宫女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又是在石壁上摸了半天,找到一个小小的机关,按下,片刻之后,前方的地面产生塌陷,只有几根独木桩能够通到对面。
宫女看了半天也没想起来这是个什么阵法,又不敢贸然下去,正在进退两难的当口,楚九歌突然开口:“乾坤一掷,三七五九。”
宫女一脸诧异的望向楚九歌,后者不好意思的笑笑,“以前听长情说过的,一点也不押韵,还是他的风格。”
宫女点点头,这的确有公子卿的风格,于是纵身一跃,跳到了第三根木桩上。
安然无恙。
宫女这才彻底放心,如果公子卿在此处设下了机关,恐怕她现在已经身首异处了。
如此一来,楚九歌也开始思索,如果说公子卿身边的亲信顶多是知道这个密室,而不知道通关的口诀,这么说来,知道的就只有他一人了?
难道说,公子卿就是为了让楚九歌能够取到歧石,才设置了这个口诀相对应的机关?
宫女虽然没什么武功,可在深宫待得久了,体力活做的肯定不少,不会轻功,但跳一个来回不是问题。还没等楚九歌回神,宫女就已经取到了歧石,递到他面前了。
……看来公子卿早就做好如果自己死了,有朝一日楚九歌来取歧石的准备。
……许长情,究竟是什么支撑你一直对我暗中保护呢?
楚九歌不明白,也不想明白。世间万事的决断都取决于一个“情”字,纵是他天之骄子也难逃命中情劫。
楚九歌默然,他心里明知,服下歧石,不仅能够让他忆起过去,为这场乱战画上句号,更会让他再次拥有那些痛不欲生的记忆。
究竟,孰轻孰重呢……
楚九歌接过宫女手中的歧石,恍然间,感觉它沉重无比,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这就是他必须接受,不可逃脱的命运……
“麻烦你,将这歧石磨成粉末,用沸水加女儿红熬制,最后加入蓖麻。”
虽说女儿红和蓖麻都是常见之物,王陵的地宫中也有存,可是楚九歌究竟要做什么呢?宫女猜不透,也不奢望能读懂他的心思,没有多问,便去照办。
不到一个时辰,那有些水稀的汤药就被端到了楚九歌面前。后者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咬着牙,一饮而尽,随后仰卧在榻上,静静等着发挥药效。
宫女总能听到耳边有细微的厮杀声,即使楚九歌失聪,她也不愿让别人打扰了他。起身关上了门,再次走回床榻边的时候,楚九歌就好似睡着了一般。宫女知道,不是疲劳过度的人是绝对不会这么快入睡的,何况楚九歌身上还带伤,疼痛怎么也会让他挣扎一阵子的。
这不是睡眠,这是昏厥。
宫女跪在床榻边,握住了楚九歌冰凉的手,似乎是期待着他能够感受到热度,早日醒来。忽然间,又想起了什么,宫女起身,悄悄走出房间,走到了后堂,翻箱倒柜的找出一个漆木盒子,吹去了上面沉积的灰尘,回到楚九歌身边。
宫女是猛然想起了曾经楚九歌被禁足严国王宫的时候,她经常为楚九歌梳洗化妆,如果楚九歌真的决定回忆起一切,势必性情也要带有以前的意味,不如就画上他最喜欢的妆容,等他醒来。
关于一个大男人却喜欢画浓妆的这件事,宫女曾经问过楚九歌是为何,后者轻轻一笑,“世间地位最低者,数谁?”
宫女有些搞不懂他的意思,思索一下回答:“当属风尘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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