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离闭眼后江熙来突然怒极,森然道:“良堂主妙手回春!肩上的伤真是一点也看不出来了——”
尤离骤然睁眼,悔痛中无力地开口——
“不是你想的那样!”
江熙来的指尖在他肩上划过,那里本该有一道剑痕,尤离在秦川的决绝一夜后也一直未将那伤痕去掉,如今却已无影无踪,丝毫不见。
“怎么,萧四无看了不喜欢,所以祛除掉了?”
尤离知道他的任何否认和反驳都是徒劳,药效带来的脱力感越来越重,喘了半天气才要开口,就听见轻轻的敲门声——
江熙来一惊,外面传来苏沐瑶低小的声音——
“江,江师兄,你在吗?”
江熙来扯过一旁的屏风隔绝了尤离的视线,返身开了门。
“苏师妹,怎么了?”
那女子的声音比春风还轻柔,甜美清灵:“我……唐师兄说……江师兄是意气用事,叫我不要冲动。”
江熙来浅笑,“我没有。我真的想跟你平淡此生,只要你不嫌弃我是个废人就好。”
苏沐瑶道:“怎会!”
江熙来仿佛听到屏风后的低弱呼吸,猛吸了一口道:“回到秦川,我们可以开一个医馆,白天你行医,我采药,晚上围着火炉聊天。春天的时候去开封踏青,夏天去西湖赏满目荷韵——”
尤离伏在冰冷的地上,听到江熙来的声音源源不断入耳,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紧接着听到这几句,陡然睁开了双眼,眼泪滚滚而下,战栗着,拼命将哭声压在胸口。
他逐渐听不清那个声音,双耳一阵轰鸣,直到江熙来关了门回身,看着他抽泣不止,俯身问他——
“这样听着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难受?我那天也跟你一样——”
尤离沙哑抽噎,呆滞地问他:“哪天?你听到过什么?”
江熙来冷笑,“行了良堂主——”
他单手解开腰带,“你说,我让你做什么都可以?”
尤离僵硬地点头,月白色的绸带落在他手边,没有力气抬头,旋即被江熙来压在身下——
“你和萧四无有没有……”
尤离几欲崩溃:“没有!”
江熙来满意微笑,“好,他既没有,那我便受用了——他要是咽不下这口气,尽管再来废我一次!”
尤离恍惚地算着时辰,低弱道:“药……”
江熙来顺着他的视线看到滚至墙边的药瓶,伸手拿了过来问他:“怎么?病了,还是伤了?”
尤离摇头,“给我一颗。”
江熙来笑着,“一定要吃?”
尤离知道殇言如今的效力已不足十二个时辰,一路每过十个时辰便饮鸩止渴般地又吞下一枚,此时颓然点头,“一颗就好。”
江熙来倒没有反对意见,点头道:“好,免得做到一半你又残了死了的。”
这一次的酸涩味道好像变得很苦,从喉间滑下时也有痛感,随即这痛就被另一种剧痛盖过,呼吸瞬间哽在了胸口,仿佛有一把利刃要撕裂他的魂魄——
江熙来的喘息也并不轻松,热泪滴在他脸上——
“痛吗?”
尤离仰头低吟,如溺毙前的挣扎——
殇言的味道还在舌尖,逐渐被腥甜代替,那只无力的手在他胸前,眼前模糊成一片——
痛彻心扉。
焚心
每个人都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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