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红雪和燕南飞逛庙会,岂非闹鬼了——
买了一堆大包小包的东西回去,新奇而陌生的感觉让两个人都觉得很可笑。
燕南飞也有这么一天。
傅红雪也有这么一天。
甜丝丝的元宵白嫩可爱,两个人捧着碗看蜡烛燃烧。
傅红雪道:“春天来了,燕子要还巢了。”
燕南飞道:“蔷薇也快开了。”
眉梢有笑意浮动,温暖无比。
傅红雪有时会去屋外的河里打鱼,然后或清蒸或红烧,他的厨艺刚刚起步,燕南飞的厨艺却很好。
燕南飞有时会做噩梦惊醒,想起养母去世时大雨下的血腥颜色,还有蔷薇剑花魂下的野鬼。
傅红雪总是那么冷静,那样沉闷安静的人也有细语低声去安抚的时候。
他常常在心里感谢尤离,也感谢自己,他可能一直是迟钝内敛的,却做出过一辈子最重要的一次决定,换来了他要的一切。
他有时候在院子里练功,刀气肃杀,然后在看到燕南飞的一瞬间就收得无影无踪,接过他手里的茶水点心,看着尚未开花的蔷薇——
天边的云好像要拥抱江面。
燕南飞曾说:“我想起我竟求你杀了我——真是我这辈子说过最蠢的一句话。”
傅红雪微愣。
燕南飞道:“牵心在身,你早知我不会死,你愿意替我死,我竟求你杀我。”
傅红雪觉得脸上一热,“那日尤离骗我你死了,你是不是躲在后面笑我来着?”
燕南飞当然没有,不过此刻他真的笑了。
“你个木头——在下且急且忧,听到你喊把你的刀给你,真是急得人花魂绽放……尤离个混小子,要是知道你因为这个还梦见我死了给吓醒,他才要笑你。”
傅红雪却对那噩梦颇有眷恋,因为梦里的真切悲痛能让眼前的喜悦满得快溢出来。
燕南飞给他端来了药,羊癫疯的固疾要好好调理。
傅红雪捧着药碗,片刻后冷着脸问:“那天在巴蜀,你让我喝的那个药……喝完之后发生了什么?”
燕南飞道:“那个药啊,喝完之后问你什么你都对答如流,让你干什么你也会乖乖照办。”
傅红雪道:“所以你让我做了什么?”
燕南飞道:“没什么,就只是抱了我一下。”
傅红雪皱眉,“只抱了一下?”
燕南飞笑道:“当时我自以为是将死之人,还能有什么天大的要求?”
傅红雪道:“你死前就想我抱你一下?”
燕南飞轻咳一声,“当时是的。”
傅红雪低头发呆,燕南飞凑近道:“木头,又怎么了?”
傅红雪如实道:“感觉心口发酸。”
燕南飞道:“人人都有卑微至极的愿望,何况是将死之人。”
傅红雪道:“那现在已非将死之人,你有什么愿望?”
燕南飞一笑,“那些愿望都已经实现。”
一愿郎君千岁。
二愿吾身常康健。
三愿如同梁上燕,
岁岁长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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