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好奇问:“那是个什么人呢?能令这么无情的大人您一直温柔?”
我竖起耳朵,前所未有的紧张,拳头攥紧地几乎折断骨骼。“嗯……不这样的话很难搞定呢,确实是有点麻烦了,不过最后还是和我做了。”
我感觉不到痛。
“之后呢?”
“之后……没有了。就像你一样。”
我站直了身体。
“讨厌~~居然说得这么直接……以后真的就不再见面了么?”
“嗯,不要找我,你找不到我的。”
“可是……”
“砰”,门被我一脚踹了开来,门锁“咔嚓”一声掉了。我现在不能思考,我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女人尖叫了一声,用被子裹住自己躲到那个人的背后。
我木然地看向床上的银发男子,眼前忽然一片模糊。
我狠狠地用袖子擦了擦眼睛。我真傻,这样冲进来有什么用?难道还大吼着:“你为什么骗我,为什么骗我?我要杀了你!”吗?
拉斐尔,该醒醒了。
醒醒……可是我听到自己的嗓音沙哑破碎,干涩难听:“为什么?”
希尔弗漂亮的眸子朝我一瞥,完全没有惊慌和讶异,浓密的睫毛闪烁着细碎的流萤,如同飘渺华丽的蝶翼。
他不回答,他竟然连话都不肯跟我说了。
我现在跟他说:你知道你失踪了这么久我有多担心吗,你竟然是故意躲我,你竟然是打算不再见我,把我像个用过的垃圾一样丢掉,你还躲在这里玩女人……有意义吗,就算有意义他会在意吗,他连眼皮都没眨一下呢。
“谢谢你,我现在明白自己究竟有多笨了,小屁孩说得对。”我慢慢地咧开嘴唇,回身砰一拳砸到门上,手拔出来的时候门上破了一个大洞。
女人不屑地看着我,但眼里藏了嫉妒。
是啊,希尔弗就算你只拿别人当玩物别人还是对你死心塌地,你的魅力真够。我也没法抵挡,像个傻瓜一样爱你爱得死去活来,爱你爱得掏心挖肺,结果呢。
我强迫自己不去见莱杰斯,一次次地拒绝他,换来的就是这样的结果吗?
鲜红色的液体顺着手腕滑到手指,再一颗颗地掉下去。希尔弗突然坐起来,下床朝我走了几步,但很快停下,长长的睫毛盖住了眼睛。
我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竟然微微笑了,极尽讽刺地说:“刚做完下面就穿好了,你还真是搞到手之后就准备立刻走人啊……真不敢想象……我曾经被你这样的人压在下面!”
希尔弗半垂着头,没有说话,甚至没再看我一眼。
我冷下脸,往后退了两步,“再让我见到你,你不会比这门好看。”
希尔弗仍旧垂着眼睛,裸露的上身匀称修长,优美性感。
我的眼睛又一次湿了,再也不想看他,狠狠地摔了门跑出去。
希尔弗,你有种!连狡辩的解释都已经不肯给我了。如果你刚才过来抱住我,说两句甜言蜜语哄哄我,我一定会原谅你的,知道吗?我已经爱你到这个地步了,就算你说谎,我也愿意被你骗!可是你竟然连骗我都不屑了……
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我再不会见你了。
拼命跑,拼命跑,明明手都已经麻木到没感觉了,可是为什么会我还是那么难过,难过得想死。可是我知道死没有用,鬼使神差地跑到宴会大厅,疯疯癫癫地跑进去,抓了酒就灌。
醉了就没事了。
所有的人都朝我看来,无论他们是鄙夷,同情还是什么,我都不在乎了。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还有什么可在乎的?渐渐地,一切恢复了正常,没有人再理我。
人们依旧在偏偏起舞,镀金似的灯光碎成一片片在头顶摇晃。女人们散发着迷人的芬芳,酒液剔透晶莹,浓香混合起来醉人心脾。
突然,所有一切奢靡的华丽都被击碎,水波微漾,拨开一层如同圣歌般的纯粹。
轻缓优美的琴声响起,如穿过清晨树林的微风,带着湿润的阳光,轻灵妩媚,纯洁空明,缓缓飘扬在大厅,回响不绝,旋转旋转,旋转不停。
连我都带着朦胧的眼,看向大厅一角竖立的金黄色竖琴。
海藻般蜷曲柔软浓密的金发,皮肤如同象牙般白皙光润,透着淡然的红晕,碧蓝纯净眼珠倒映出金色的琴身。她抿着嘴角,脸上有一种似乎与生俱来的圣洁的神态,细长的手指柔软地拨过闪亮的琴弦。
所有的女人都为之嫉妒,所有的男人都为之着迷。
她是一个圣女,唱着天国的神圣旋律,降临在人们中间。她头顶着光环,赤裸着雪白的双脚,踏进罪恶的泥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