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在广场边同其他天使一起看着她,嘴角边挂着不自觉的浅笑。而我不确定,现在的她是否依旧能如千年前在广场上一般欢快地起舞,尽管九分是故意炫耀。
我快跑出广阔宏伟的米兰德大教堂,绕过水声巨大的喷泉池,该隐的雕像银光闪耀,这次我看得很清楚,他的嘴角边挂着一丝哀伤的浅笑。
米兰德漆黑的夜晚,大教堂沉闷的钟声缓慢敲响,遮蔽了城内彻夜不息的狂欢笑语。米兰德大教堂巨大雄伟的身躯间透出昏暗的光束,朦胧的色彩宣示着它经历的沧桑。岁月不经意间可以带走许多,唯一能够不变的,也只有执着的心而已。
而这次我再不留恋,我知道我只能向前。
第六十四章
我现在要做的事情有三样,弄醒加百列,拿回我的剑,一起回天界。而做这些事的时候,我觉得还是保持低调,隐藏自己的身份比较好。
我用隐身术大摇大摆地走进德古拉的城堡中,脱下天使的纯白轻纱,收起翅膀,换上平时穿的白衬衫加黑背心,颈上一只蝴蝶结——标准侍者装束。头发以黑色丝带束起,垂在脑后,摘下额前的十字架,缠在手腕上。
弄好后,我又隐身走到门口,面向里,显出了身形。我垂着头走进城堡,见人行礼。这个时候德古拉应该正躺在他最爱的棺材里呼呼大睡,或者正搂着某个女人在床上哼哧哼哧。
“唔……啊……”走到他的寝室门口,我听见某种诡异的呻吟。像是猫的咕噜般,绵绵絮絮地从喉中发出来。
我顿住了脚步。
我不该觉得奇怪,但真的很奇怪。男人和女人上床,通常发出这种声音的是女人。我此刻听到的,我觉得自己绝没有听错,这声音是德古拉发出来的。
我惊了。难道德古拉在和男人……?而且他自己还是下面的那个?靠,我算是服了,一直以来我都觉得他只喜欢女人的,不然他这样的花花公子干嘛拒绝艾伦?即使他喜欢和男人搞,在下面的那个也不应该是他。
“你在这里干什么?”我正出着神,突然被人喝了一声,手臂被人扯着拖出了好几米。
“啊,管家。”我镇定地弯腰行礼。
表情严肃的管家用一丝不苟的眼神上上下下打量了我半晌,眼里渐渐露出戒备之色,然后他压低声音严厉地怒斥我:“不是说不能擅自接近伯爵大人的寝室吗?”
我抓抓头发,惶恐地垂着眼睛,就差双腿打颤了:“我什么都没听到!”
管家的脸成了猪肝色。
“好了,你下去吧。”管家挥挥手,眼里露出一抹阴鸷。
我拖着步子悻悻地转身离开,却在管家也转身准备离开时使了第三次隐身术,若无其事地从他面前晃过去,旁若无人地站在寝室大门前对他做了个鬼脸。
而管家依旧毫不知情地叫了两个心腹,一左一右地守在寝室门口。那两个人定力好得让我也佩服,明明那种声音都钻到心里去了,他们居然还脸不红心不跳气不乱,甚至在管家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后开始窃窃私语地讨论怎么干掉我。
我摇摇头,微笑着穿门而过。
只看了一眼,我的眼睛就瞪得老大,嘴巴几乎合不拢。以前就觉得自己看人不准,现在看来真的一点不错。
路易斯那种闷骚型的,玩起男人来居然也毫不含糊。平时看他阴森森不苟言笑的样子,总让我觉得他是个禁欲主义者,真让人难以想象他在这种时候脸上淫荡陶醉的表情。不是我想诋毁他,我实在想不出别的形容词,原谅我的龌龊吧。
而德古拉那个标准的花花公子,脸上写着“只有我玩别人别人不许玩我”几个大字的自负型享乐主义,居然有一天也会躺在别人的身下,同样淫荡陶醉,像个娘们似的直哼哼。
我算是服了。
父子二人的中长发纠缠到一起,黑红斑驳交杂,身体随着节奏疯狂地摆来摆去。血族的关系很乱,但我没想到会乱成这个样子,尽管他们并没有真正的血缘关系。
算了,别人的事我管那么多干什么,还是撤吧。但我脚才挪到门边,德古拉的喊声就停了。
“父亲。”他说。
路易斯坐了起来,披一件衣服,尽管满脸红潮,但眼眸很冷。
德古拉也坐起来,动作扭捏得像个小媳妇。他又喊了一声:“父亲。”
路易斯紧抿的嘴角微张,冷冰冰地吐出一句:“别再说了,我不会放弃。”
德古拉抓住他的衣袖:“他已经死了一百多年,你就算继续执著也没用……”
“住口!”路易斯愤怒地甩开他的手,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他发飙,还这么突然,不禁也是一愣。
德古拉的表情很凄凉,透着苦楚:“即使我一直在你身边,你也看不到我……他已经死了那么久,就算拿回他的身体,又有什么用呢?况且这都是他心甘情愿的,父亲也答应了他。”
“是。”路易斯眼神复杂地看着德古拉,这里面盛了一些我异常熟悉的东西,比如深情,比如剧痛。“他那个时候是对我这么说的,他忠诚于他的父亲,因此他的名字也是以‘莱杰斯’忠诚之意命名。‘为了我父,我可以抛下一切,何况最不值一提的生命’。可那怎么会是他的本意!”
莱杰斯?怎么会提到莱杰斯?而且他们居然也知道莱杰斯一百多年前就已死,那他们是否也知道该隐的事?!
路易斯继续说道:“他在出生时,就被该隐灌输了忠诚的意识,他根本没有选择!这并不是他的本意!而该隐在堂而皇之地接受了他以生命唤回的苏醒后,居然还占着他的身体——”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http://.1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