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少涵隔了半分钟才完全消化完他这句话,在一片凝滞的氛围与潘乔格外期待的眼神下,终于慢吞吞地“哦”了一声,随后又开始埋头苦战、笔尖疾飞。
潘乔转过头来,眼神幽怨地看向方鹿鸣,顿时盯得他头皮发麻。他不得不开口:“好吧,我相信你。”
潘乔顿时开心起来,突然想起什么,颇为幸灾乐祸道:“幸好我没有睡你旁边,不然......”他似乎还想象出那副画面,恶寒得打了个寒噤。
“......”方鹿鸣避开他的视线,朝天花板翻个白眼。
“不过也不知道靳屿醒来之后会怎么想,看他抱你抱得这么紧,想必家里肯定有什么大型玩偶吧。啧啧,真是人不可貌相,看他平日里都一张冰块脸,也不爱搭理人的,没看出来啊还有这个癖好......也不知道他醒来后发现抱的是你会怎么想,要不我叫一下他试试?你放心我会在下面接着你的......”
他话还没有全部说完,身后的靳屿终于忍无可忍,抓起被子的一角便朝潘乔扔去,随后在方鹿鸣的耳边轻声道:“别理他,我们继续睡。”
潘乔好不容易从厚重的被子里逃脱出来,正欲发作,就看见他们两人双双闭着眼睛,后背贴前胸地抱在一起,画面出奇的......和谐。
和谐?他被脑海中突然蹦出来的词吓一大跳,猛地甩头,觉得还是不要打扰他们睡觉,只能憋屈地将被子原物送还,甚至贴心地将其盖在他俩身上。
※※※
久而久之,潘乔就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因为每天早上醒来,他总能看见方鹿鸣挨在靳屿旁边睡觉,说是梦游吧,可靳屿居然也没有表现出任何一丝排斥,反倒有种纵容的意味。
他有一堆问话憋在肚子里,想跟蒋少涵说,然而后者醉心读书,几乎达到“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境界。要是跟他提及,他肯定会说:哦是么?确实挺奇怪的。那我继续做题目了,不要再打扰我。
潘乔这人就是这样,如果把心事憋着不说,那么他脸上的表情就会出卖他。方鹿鸣就是感觉到他每次瞥过来的眼神总有种欲说还休的味道,终于忍不住开口:“......你对我有什么意见吗?”
潘乔登时摇头。
“那为什么要这么看我?”
潘乔眼神躲躲闪闪的,一脸纠结样,犹豫半天才道出实情:“你......你为什么每次梦游,都要爬到靳屿床上呀?”
方鹿鸣心里画下六个小黑点,暗自懊悔自己为什么要主动搭理他,与此同时不断在脑海中寻找理由,道:“因为......嗯......我每次的梦游范围都比较小,所以......就是你看到的这样。而且,我如果不爬靳屿的床,难道你想跟我一起睡吗!”他起先还说得支支吾吾,之后思路理顺,迅速口齿伶俐地反击起来。
潘乔顿时起一身鸡皮疙瘩,连忙摇头:“不不不不!你看靳屿这么喜欢抱东西睡觉,你晚上又爱梦游,你们睡一起多好啊,还能互相有个照应。”
方鹿鸣心底满意极了,然而表面还是故作伤心地捂胸口,说:“都是兄弟,难道我跟你真的不能同床共枕么?”
恰巧靳屿在这时走进寝室,又十分刚好地将他这句话捕捉入耳,状似若无其事地问道:“嗯?你们要同床共枕?”
方鹿鸣吓得手上的苹果都滚落在地,而那苹果极不识时务地滚到靳屿的面前。后者低下身将它捡起来,朝方鹿鸣走了过去,将那颗苹果塞在他的手里,声音还算温和:“怎么不说话了?”
他被他沉沉的目光看得如芒在背,正欲解释,而潘乔在这时开口道:“喂喂喂,你可别误会啊。我巴不得你们睡一块呢,别什么事情都牵扯到我头上啊,我的贞洁只有心爱的女人才能夺走!”他说完,立刻拿被子团团围住自己,只将一双眼睛露在外头。
方鹿鸣已经习惯他的突然发疯,镇定地用纸巾擦了擦苹果,头也没抬:“一起睡觉跟夺走你贞洁有关系吗?”
“我......你......”潘乔这人虽然废话多,但毕竟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对于他而言,凡是跟除异性以外的物种上床,都是一件极其耻辱的事情,因此他脸都憋红了,仍旧想不出任何理由驳斥,干脆耍赖似的往床上一躺,说:“不跟你争了,老子要玩游戏!”
夜晚。
方鹿鸣枕在靳屿的腿上跟潘乔在游戏里对打,正打到关键时候,潘乔突然嚷嚷:“哎呀呀,先不跟你玩了,有个妹子让我带她。”
话刚说完,方鹿鸣便看到屏幕突然光芒乍现,紧接着大写的“胜利”二字映入他的眼帘。他索然无味地撇撇嘴,低咒了句“见色忘友”,扭头便看到靳屿微垂着头,骨节分明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画面十分的赏心悦目。他不由地凑了过去,下巴几乎要贴在电脑上,然而靳屿似未曾察觉到他的目光,依旧自顾自地做手上的事情。
方鹿鸣眼睛眨也不眨地注视他半天,对方却没有给他丝毫的回应,这着实让他恼火。此时他像是一只撒欢打滚的宠物,正一脸郁卒地想着如何吸引主人的注意力。恰好寝室突然熄灯,他灵光一现,趁着黑暗在靳屿脸上亲了一下,随后迅速撤离——与其说亲,倒不如说是咬。
键盘敲击声终于在这一刻停止,靳屿将笔记本合上放在一边。尽管周遭一片漆黑,但方鹿鸣仍能感受到他的视线一直停留在他身上。蓦地,他突然攥住他的手,将他整个人拽到他的身上。
方鹿鸣的下巴抵在他的肩头,心跳如同毫无章法的擂鼓声。而他的嘴唇自他的额头落下,逐渐游离至耳垂,一口咬住,随后用牙齿啃噬起来,轻声道:“怎么办?”
他竭力忍住即将溢出嘴边的呻吟,怯怯地看了眼其他人——蒋少涵仍在床下奋笔疾书,而潘乔跟他所说的妹子一边语音一边玩游戏。他昏昏沉沉中尚带有一丝清醒地问:“什么怎么办?”
靳屿似乎轻笑了一声,将他的手缓缓带到下身。当他的手指一触碰到那团隆起的物事时,全身的血液瞬间倒流,所幸光线黯淡,对方未必会发现自己的脸已经红得滴血。而靳屿自行无视他不堪一击的反抗与挣扎,迫使他的手心完全覆盖在他高高挺立的性器上,声音极其轻柔地传入他的耳中:“又勾引我。”
湿热的气息喷在他敏感的耳垂上,顿时让他的腰肢一软,整个人全然地贴在靳屿的身上。他嗫嚅嘴唇,小声地辩驳:“我只是亲了你一下,你......”
“只亲我一下?”他挑眉反问,将他的手攥得更紧,“那也要负责。”
第三十章
方鹿鸣被他说得哑口无言,只能忍辱负重地上下套弄他的性器,咬紧下唇,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就帮你一次啊。”
靳屿狎昵地抚上他的脸颊,循循善诱道:“一次的话,用手怎么能尽心?”
这句问话问得他一愣,他很快反应过来他的言外之意,脸登时烧得滚烫,连说话也磕磕绊绊起来:“那、那怎么行,室友都在寝室……”
未等他将这句话说完,便有条被子从天而降、一下子把他严实地罩了进去。
他好不容易寻到出口,正想探出脑袋,又被靳屿不容分说地强行按回去。一来二去地重复许多次,方鹿鸣屡战屡败,只得委屈地缩进被窝里,身体缓缓下移,嘴唇亲着亲着便触碰到蓄势待发的某物。
他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吐出来,伸出舌尖试探地舔了舔顶端。薄薄的衣料很快被他舔湿,紧贴在性器表面,轻易勾勒出它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