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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家之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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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鹿鸣只感觉到有个凸起的物事一直顶在他的腹部。他自然知道那是什么,犹豫地握住偾张的性器,低下头探出一点舌尖,隔着衣料细细舔弄起来。

他全身上下的皮肤很白,但不似那种病弱的苍白,而是泛着健康的红色。此时他如同一只小猫那样将手脚蜷缩在一起,然而屁股则高高翘起,汗水顺着他的脊椎缓缓滑下,恰巧没入腰窝中,伴随他身体的起伏,正泛着淫靡的光泽。

靳屿觉得他前额的发丝实在碍眼,于是伸手将它们往两边拨开。方鹿鸣垂着眼睛不敢看他,睫毛微微颤动,像一只扑动翅膀的蝴蝶停在他的心尖上,还不安分地勾着爪子挠动。他听见他清晰的咽口水声,随后吞吐道:“我、我要进来了。”

靳屿好整以暇地点头说“好”。

这是白天,还在医院里,随时都有人走进来。他提心吊胆之下,又被来自正前方灼热的目光烫得无地自容,只得一鼓作气地掰开屁股缓缓坐了下去。这会儿,他突然想起高中的时候,他们最开始真正认识的地方也是在医院里。当时他也像现在这样躺在病床上,也是因为他受的伤。

才纳入顶端,靳屿突然叫他一声:“鸣鸣。”原本空间里只剩下情欲的媾和声,突如其来的男音吓得他的后穴紧缩,慌张问:“怎么了?”

他面色不善地开口:“不许出神。”

方鹿鸣隐隐察觉到他似乎误会了什么,于是上身慢慢靠过来,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小声道:“可是,我在想你呀。”

靳屿难得愣住,正要开口说话,下一刻,他反应极快地抓起被子严实地盖在方鹿鸣身上。后者听到一阵大包小包落地的声音,惴惴不安的同时,又好奇地透过缝隙看向来人,不由睁大了眼睛。

是方路远。

第三十四章

“他走了。”

方鹿鸣在被窝里待了好半天,听到这句话如蒙大赦,赶紧探出脑袋来大口大口地汲取外界的新鲜空气。等到他终于平复下来后,像是自言自语地开口:“吓死我了,他怎么突然过来呀......”

靳屿问:“要去追他么?”他的语气依旧跟平时一样,毫无感情,也毫无情绪波动。

方鹿鸣感觉自己有些生气,但是又不知道自己在气些什么,只得用后穴报复式地夹紧已经完全契入他体内的性器,道:“追他做什么?事情已经发生,事实就是他所看到的这样。我能和他解释什么呢......”

这时,靳屿突然单手托住他一侧的臀瓣,将两者结合得更加紧密。他被顶到敏感点,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一阵急促发狠的律动纷至沓来,将他后面未出口的话语破碎成时高时低的呻吟——这个体位本就深得要命,这样一来竟让他生出会顶到小腹的错觉。

除此之外,还有噗呲噗呲的水声、以及囊袋拍打臀肉的响声。靳屿伸出手,将他们交合处的淫液尽数抹来递到方鹿鸣面前,状似温和地命令:“来,舔干净。”

方鹿鸣的嘴巴无意识地微张,大概是觉得口渴,伸出舌头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巴。这时他的嘴唇红润饱满,泛着水光,就像是一颗剥皮的樱桃,让人有种忍不住去尝上一口的冲动。

他被情欲烧昏了脑子,困惑地偏头,看着靳屿手上亮晶晶的液体,迟疑地探出舌头舔了起来,待将手指一根根舔干净以后,他还意犹未尽地将其含入嘴中吮吸,拿出来时手指与嘴唇之间仍牵着一道细细的银丝,最后断在他的嘴角。

靳屿的目光骤然变得幽深,像是在昏天暗地的黑夜中迸出的一星火焰,而这团火的威力足以将他焚烧吞噬。于是,他的嘴唇在方鹿鸣的嘴角处落了下来,明明来势汹汹,接触时却如同初春绵密的雨丝,无声、温凉、细腻,但他此时的心弦已经被彻底拨乱。

窗外蝉鸣依旧,阳光也依然残忍地炙烤水泥地,池塘里水纹一圈圈地由内向外扩散,时不时有锦鲤跳出水面,凭空划出一道带有弧度的亮光,又扑腾地游入水中。

一切照旧,一切又都变得与以往不同。

※※※

时间过得太快可不是好事,他前一会儿正在回忆那场车祸时发生的种种经历与昨日种种,后一秒便被一个突如其来的雪球砸中额头。

靳屿走过来将他脸上、头发上的细雪拍干净,转过身淡淡地瞥了靳嬗一眼。靳嬗被他的眼神吓得打了个寒噤,一张小脸缩在围巾上委屈地“哦”了一声,又弯着腰对方鹿鸣说声“对不起”,随后便灰溜溜地逃离这里。

“在想些什么?”一段时间的沉默之后,靳屿忽然开口。

被发现了?

方鹿鸣并没有刻意隐藏,开口说道:“我妈,昨天她又来看我了......”他说话的时候白气不断地从嘴里涌出,这天气可真冷啊。

“她身上有很多伤痕,应该是被那个男人打的。我想报警,可是她不让。我不知道这么说过不过分,总之,在我看来,她似乎活不长了......”

“她拿了一大堆零食来看我,还有那张卡,她说她一分钱也没有花,还说——”

鸣鸣,原谅妈妈一次好不好?我知道错了,你不要不理我......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不能没有你。以前都是我不好,只要你原谅我,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她这几句话说得语无伦次、颠三倒四,带着哭腔断断续续地对他说完,他好半天才听懂她所表达的意思。

“可是我一点反应也没有,甚至没有一点伤心与难过的感觉,你说我是不是太冷血了?”

靳屿塞给他一个热水袋,而后道:“从法律、血缘上你们是母子关系,但她并没有尽到抚养的责任。因此在道德上来说,你们并没有太多关联。”

“你之所以还会想她,是因为她是你的母亲;你之所以对她的认错毫无反应,是因为你已经放弃把她当作母亲。”

就像是喝一杯可可奶时觉得很甜,但你吃完一颗冰激凌后再去喝它,嘴里便只剩下可可的苦味——他从小便不像其他小孩那样,撒娇便有糖吃,佯哭便能获得一个亲吻或者拥抱。他卑微又稚嫩地去讨好鞠橙橙,总觉得自己终有一天会被她接受。可是他付诸一而再、再而三的实践,得到的只有白眼与无视。再后来方志南终于放走了她,她义无反顾地去追求曾经的初恋,遭遇到那个男人的暴打折磨后,才发现只有儿子对她是最好的。

物品不想要可以随意丢在角落,等到有天突然需要的时候,总会有找到的一天。而方鹿鸣是活生生的人,他有手有脚,何曾不会自寻出路地走出这片囹圄。等他出去以后,迎接他的是傍山而生的树、向阳而开的花、沿岸而流的河。所有的苦难病痛都交付于时间与死亡,他属于前者,那么有这么多美好的事物等待着他,他为什么还要留恋曾经阴暗逼仄的囹圄?

“世上没有绝对的正义与邪恶,一切事物都是相对而言,人也是如此,”他说得意味深长,也听得方鹿鸣似懂非懂,“你所说的‘冷血’,只不过是系在母子关系的纽带上。亲情你从小就不曾拥有,你不必用等量的道德去束缚自己,只会徒增烦恼罢了。”

这句话说得有些伤人,他的心像是被针刺了几下,不禁丧气地耷拉下脑袋。然而靳屿不容分说地捏起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来,轻声道:“你不用刻意回避,毕竟一切都已经过去,不必在意那些不在意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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