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住自己的双手放开了,紧接着就是轩怒吼的说道。
“快跑……。”
随着这一句说完,轩那挺拔的身躯也倒塌了,头也随之低垂的下来,如果不是那双迅速化为擎天之柱的双手蹡蹡撑住那欲倒塌的身躯,说不定此刻轩早已经整个人都瘫在了黄土之中。
他很累了,但尽管他再累,当见到被放下的守候依旧还站在身边并未前行,他又怒吼出声道。
“快跑呀,记住我说的话,做到了,就一切都会好的,快跑,快跑……”
但这怒吼也仅仅只是持续那开头的短短三个字,随之而出的话却已经越来越微弱了。
直到再一次说道“快跑”时,那擎天之柱也随之倒塌了,整个人彻底的瘫在了黄土之中,不过幸运的是这一次守候没有继续在原地迟疑了。
在那怒吼的“快跑”中,他也终于迈出了步伐,速度愈发的加快了起来,当轩说出“做到了”之时,守候已经在十米之外了,但那三个字还是弱弱的传到了飞速奔跑的守候耳中。
想着轩的话,想着轩的叮嘱,想着轩那玩命的背着他奔跑,他的泪水情不自禁的溢满眼眶,洒落在飞奔的路上。
不知是泪水涌出的速度远远快过了规则之力,还是那满溢的感情暂时战胜了这片天地,那一串串泪水在这无暇的黄土之上,留下了一道不朽的痕迹,也许在下一刻,也许在下一眨眼这些不朽就会消失,但此时此刻他是不朽的。
一百米……五十米……三十米
守候很想回头看看轩,看看他是否还在那里,是已经微微颤颤的站起来了,还是已被规矩之力侵蚀掉了。
但是他不能,他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轩之前的嘱咐,只能希望自己放上这颗水珠后,就能在见到一个朝气的他。
想到这里,他继续奔跑着,二十米……十米……
周围的力量已经越来越重了,不在如刚刚踏入这片黄土那样只是如微风拂过一般,现在身周那无所不在的规则之力已经浓密的如深海之水一般,层层挤压着守候,让守候的每一步跨越都是那么的艰难。
五米……三米……一米,已经来到最后一米了,近在咫尺的祭坛台阶就在自己前方的脚下了,可此刻的他的双脚已如同深深驻扎在黄土之中的铜柱一般,不论如同用力如何的发布命令那双铜柱昂都纹丝不动。
尽管如此守候却依旧没有放弃,他不甘心,因为只要一想到自己才跑那么一点点就已经双腿麻木无知觉了,那轩呢,想象着轩在一踏入黄土中就飞速的狂奔而且背上还有自己这个累赘,他却从没有抱怨什么,依旧在路上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奔跑着。
难道他不累吗,难道他不会感觉到双腿已经渐渐失去知觉了吗,不……,他知道的,但他更明白他那是唯一要做的就是把自己送往祭坛之上,哪怕注定送到不了,但只要再近一点,再近一点都好。
这一刻,守候终于明白为什么轩会义无反顾的背上自己奔跑了,因为他早已经知道靠两个人就这样奔跑,那迎接他们的只有失败,而要想成功唯一的机会就是一个人愿意以体力耗尽甚至生命为代价,托起另一个人登上祭坛,而他愿意做那个人。
所以他倒下了……。
现在自己还有资格抱怨吗,还有权利哀嚎吗,没有,一切都没有,自己只有前进,前进,继续前进,哪怕最后会如同轩一样,体力耗尽倒在地上,也无悔。
想到这里,看着脚一动不动,守候伸出双头握住脚弯奋力的抬向前方,只要两次,仅仅只要两次就好。
一次……,两……次……,最终在双手即将报废之时把一只脚放上了祭坛的第一层台阶。
现在踏上台阶就已经算是成功一半了,尽管现在双手已经抬不起另一只脚了,但他还有身体,守候以踏上台阶那只依旧脱离束缚的脚为支点,翘起后一只脚,随之整个身体前倾的倒向祭坛。
倒向祭坛之后呢,是否会碰的头破血流呢,他没有想过,也不会去想,现在他只要从那规则之力的束缚中挣扎出来,哪怕头破了腿伤了,那怕最后只能爬,他也要爬上那祭坛中心的晶柱,完成那个任务,只为解救他,解救那个托起自己而生死不知的他。
随着身躯的倾倒,整个身躯也终于如愿的进入了祭坛的范围,脱离了规则之力的束缚,尽管在最后的那一段小小的路上消耗了绝大部分的体力,但脱离束缚那一刻后,潜藏在身体里那一分用于抵抗束缚的体力也终于解放了出来。
腿部的力量解放却最终只能缓解掉双腿一部分的麻木,让双腿也终于再度恢复了直觉,但要说凭借这一点点力量站起来,那完全就是杯水车薪。
腿部不行了,但是双手的臂力却还可以呀,哪怕最后就是用双臂爬,也要爬到那晶柱上。
守候如此坚定的想着,双手用力的攀爬着,双腿也用那仅有的力量后蹬着。
身躯倾倒后在台阶上磕碰的伤口依旧渗透出那滴滴的小鲜红,滴落在祭坛上拖曳出一条鲜艳的红地毯。
守候就在这自己铺就的红地毯上一步步攀登上属于自己的宝座。
当双手用力在攀着晶柱撑起身躯后,一手扶住晶柱一手颤悠悠的握住自己胸前那颗水珠,用力一扯,水珠混合着掌心的鲜红慢慢的放在了那光线之上。
不知是因为水珠上鲜血的缘故,还是水珠放上的缘故,当水珠彻底放上后,那笔直冲天的光线变成了鲜红的血线一边,随后着血色光线从慢慢的从顶端如同伞盖一般缓缓的罩向整个祭坛。
当那伞盖从天而降彻底的降落在黄土之上时,一圈圈晶蓝的光华从晶柱之中喷涌而出,穿过其上的界水珠,如同晶蓝光点一般沿着光线冲向天穹,当冲到了光线原先的一半处,也就是开始光线的重点,弯曲化为伞盖起点处,
那光斑也在这一处一分为二,一部分光芒在幅散的中心点一点点聚集,犹如那离子炮发射前的能量聚集一般,光点聚集成光球积蓄着,
而另一部分则就像那失去光芒的纯粹色彩一般,一圈圈的天蓝色光圈沿着幅散的伞盖,一圈圈的落入黄土之中。
慢慢的,头顶那伞盖之巅的光球越来越大,随后又缩小凝聚之后,又缓缓增大,最后那光球的光芒越来越盛甚至都如同天空之巅的太阳一般无法让人直视。
另一边,守候也发现那天蓝的光圈在流过伞盖后,不仅流入的那终点,黄土也不在那样灰黄了,而是慢慢的颜色变得越来越重的,甚至都有想那肥沃的黑土地靠拢一般。
而且那原本的鲜红的伞盖也在一波波天蓝光圈的流经下,就好像雨水冲刷大地一般,那鲜红也越来越淡了由原先已经红的发黑的暗红伞盖,缓缓的变成酒红、玫红、艳红、粉红、淡红,直至又恢复成那流萤的晶蓝。
而在那伞盖颜色慢慢渐变之时,身处于伞盖之下的祭坛,也犹如光层刷过一般,守候的伤势,身上的血迹,地上的红布,甚至于守候体内那早已荒芜的体力,这种种的一切都在这光层刷洗之下恢复如初。
而这时候,头顶的那小太阳,已经开始微微颤栗起来了,就好像到了积蓄的凝结点一般,没让守候从指缝中等待多久,那颤栗的小太阳好似发射的炮弹一样笔直的冲上那天穹,那头顶之上的一弯蓝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