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逸扫了眼来电,他笑了,竟然是欧文瑾,他接听了电话,原来欧文瑾和童语已由大连坐航班赶往泰国,现飞机正落在转乘的广州白云机场。
他们傍晚时分就能抵达曼谷,会直接转乘国内航班赶来清莱,大约晚八点就能到清莱,他们让苏逸帮其在他所居住的guesthouse为他们预留个房间。
这无疑让苏逸孤冷落寞的心变得柔软温暖,自从何琳涉案以来,苏逸尝遍了世态炎凉。
平日里所谓的亲朋好友都拿着嘲笑,试探,不理解,鄙视等种种的不良心态来对待他,这让苏逸不得不远离了周围的亲友,就连苏逸的父母都无法理解儿子的疯狂行为。
但也有例外,那就是欧文瑾夫妇,他们一直都在关心苏逸找寻何琳的进展,就连难得的结婚蜜月都选在何琳失踪的清莱。
苏逸不再停留转身往回走,他紧走的脚步却在看到迎面走来的男人时微顿,居然是披萨店里巧遇的泰国人。
素攀显然对于苏逸的出现深感意外,他的眸光扫了眼远处的家,何琳并不在家,何琳自从上次去界遥寺拜佛,胸口的断骨便有些不适,素攀已经把她送去了医院,他回来也是为了给何琳熬制些有利于断骨愈合的海鲜汤。
依旧是礼貌的合十行礼,两个男人擦肩而过。
苏逸走过的身子又转了回来,他蹙起眉宇,他在感怀这个泰国人看他的目光为什么如此戒备。
“请等一下。”苏逸唤住素攀。
素攀的身子顿住,苏逸很意外,他来到素攀近前,“先生,你也能听懂中文?”
素攀无温的眸子透溢着冷漠,“我会汉语。”
苏逸的心微紧,这个人居然不但懂中文,还会说字正腔圆的标准中国话。
苏逸有些激动,他急忙抽出何琳的照片放在素攀眼前,“这是我的妻子,请问你见过她吗?”
素攀接过照片,里面的何琳笑得很开怀,一对笑靥让她的面孔愈发甜美。
素攀的心有些窒痛,他面无表情地把照片还给苏逸,“对不起,我没见过她。”
苏逸顿觉失落,他呆怔地站在那里,连素攀离开都不知晓。
素攀回到家中,他伸手推开木窗,那个男人还站在那里,远远望去,他的身影很悲凉,悲凉得正午阳光都感化不了他。
晚上,苏逸早早地等在清莱的机场,望着走向他的欧文瑾和童语,他竟然有种想流泪的冲动,他勉强扯出笑意,扶了下欧文瑾的胳膊。
欧文瑾不客气地拥抱住苏逸,他知道他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对于伤感的苏逸,他无需太多语言,只需要温暖地给他拥抱。
童语到底是女人,她望着消瘦晒黑的苏逸,早已泪盈于睫,那场翻天覆地的风暴虽已过去,但她还心有余悸。
只有她亲眼目睹了苏逸的艰难,进退维谷的苏逸面对毁天灭地的舆论,依然能做到对何琳不离不弃,那是怎样的力量在支撑着他。
苏逸要请欧文瑾夫妇吃饭,可欧文瑾和童语哪有心情吃饭,他们只是在苏逸居住的guesthouse简单裹了腹,便聚在苏逸的房间询问他寻找何琳的近况。
其实在外人看来,何琳就是千真万确的死亡,因为郭政明不可能说谎,谁会白痴到让自己在身兼数罪的情况下再多一宗最致命的故意杀人罪。
只是苏逸的固执却让他们看到了一丝渺茫的希望,也许老天会鉴于爱情的伟大,还给苏逸一个平安无事的何琳?
苏逸望着终成眷属的欧文瑾和童语,在祝福之余也不免感慨自己的茕茕孑立,形影相吊。
可是童语和欧文瑾也不是没有遗憾,他们没有举行婚礼,只是宴请了大连的同事和朋友,没有亲人的祝福还是留下了稍许的阴影。
但童语也不介意,浮夸的形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能真正的走在一起,他们选择了旅游结婚。
当然,他们目的不是旅游而是为了帮苏逸寻找销声匿迹的何琳。
66、花成蜜就
欧文瑾和童语似乎比混乱的苏逸要来得清醒,他们先去当地的报纸刊登了寻人启示,又把何琳的照片印制了传单,他们在清莱市区发了几天,未果后,又在周围的郊区发放。
这天上午苏逸载着欧文瑾和童语去了较远的山村,他的车开过一片寂静的小村庄。
童语赶紧喊住苏逸,“苏逸,这个村子为什么不去?”
苏逸放缓车速,“前些天我已经来过了,村里人说没见过琳琳。”
童语点头,她望着窗外飞逝的风景,有些气馁,这么多天过去了,还是一无所获。难道何琳真的已经不在人世了?
他们开车分别去了更远的两个村子,走得满头大汗的,结果还是没有消息。
三个人在路边摊简单吃了当地的小吃帕泰,便启程往回返。
苏逸租的这辆车子显然性能欠佳,车子还没有开回清莱市区,就坏在半路了。
对于三个都曾在汽车行业工作过的人,这似乎难不倒他们,欧文瑾和苏逸打开车机盖开始排查寻找故障的原因。
童语站在路边,午后的阳光颇为耀眼,她伸手遮住刺目的阳光向远处张望,前面有一个小村子,很幽静很漂亮的小村庄,她想她是不是应该进去走一走。
何琳从医院回来后就一直卧床静养,她不懂泰语,所以从来不看当地报纸,这让她对外面的事一无所知。
何琳躺得颇为沉闷,方才在梦中她还与苏逸在一起,醒来才惶觉只是一场梦。
她小心地来到窗前推开木窗,微风拂风,颇有凉意,何琳微眯双眸眺望远处,天空清澈而明朗,群山叠绕,翠绿葱郁。
这让她有了想出去走走的冲动,何琳轻缓地下了楼,沿着院子里的小路迟缓地散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