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文帝双眼微眯,「你、是在逼朕吗?」
「不是,这只是一个交易!」
玄熹说得狠绝。他早有这个准备。
奚文帝并不接受,「你以为这是什麽,你是在办家家酒吗?斐信的案子岂能这般草率对待!」
「不草率?」
玄熹沈著脸,轻哼了一声,「不草率就要牵连洛荆言吗?」
奚文帝一甩龙袍的袖子,「什麽叫牵连?老太傅收贿泄露科考试题,罪该当斩!作为独子的洛荆言难道不该审问!」
「审问?审问什麽?」
玄熹挑了挑眉毛,「老太傅认罪了吗?他画押了吗?!」
老太傅已亡,一没审、二没问,又何来的画押。
玄熹正是算准了这点,没有画押就无法定罪。
玄熹明显是在狡辩,在钻律法的空子。奚文帝黑著一张脸,眉心拧在一起,「即使人不在了,朕也要给文武百官、给老百姓,甚至是给大奚一个交待。」
奚文帝拂袖离开。
玄熹转脸看向桌子那边,茶盘里隐约闪著一点明光。
刑部地牢里,阴寒潮湿,不见天日,连一扇通光的小窗也没有。
洛荆言盘腿坐在角落处,那里还算是干净。刑部的人刚刚审过他一次,之後就命人将他关了起来。
耳边突然「啷、啷」声响,洛荆言抬起头,只见一位狱卒打扮的人拿著一支烛台,小心地放在地牢拐角的地方,这才有了点光亮。
双臂圈住膝盖,洛荆言下意识地加紧一些。他有些怕……
这是洛荆言头一次感觉害怕,在太和院的时候他尚且不明白自己犯了何罪。那时洛荆言乐观地觉得或许是有什麽事情需要问他?又或是弄错了哪里?可当审讯完毕,他终於明白发生了什麽事。
他的父亲竟和斐信牵扯不开。
是收贿?是泄露试题?还是两者都有?刑部的人没有说清楚,但如果没有证据,他们又如何能将人直接带来刑部问话?
洛荆言的眼眶有些发酸,心紧紧地揪在一起。他没有娘亲,从小由奶娘抚养长大。那时候他住在老家淮南,父亲则住在京城。奶娘总是和他提起父亲,说父亲是个大人物,是有学问的大人物。
小小的洛荆言懵懵懂懂,只知道按照奶娘的吩咐一遍又一遍地背书、习字。奶娘说他以後要考状元的,要像父亲那样。
长大之後,洛荆言果真考中了状元,皇上赐了他一个四品的官职。但父亲却对他说:小言还是留在书院吧,这里的书多,比官场有趣多了。
在洛荆言的记忆中,父亲的日子十分清苦、拮据,他的钱财全都花在了书的上面,父亲习惯了书籍的陪伴,他的生活中充满了书香的味道。
父亲怎麽会和斐信牵连?他究竟因为什麽泄漏考题?
洛荆言紧挨著墙,身背後是冰凉的石壁,他只穿了一件长衫,寒意一丝一丝地浸透入骨……
「小言啊,做人最重要的就是一个礼字。」
「不争、不抢、不贪……」
「这是根本,不管走在哪里都要守住这个礼字,明白吗?」
洛荆言猛的摇头,他不明白,他不明白能说出这样话的父亲为什麽会和斐信有牵连。头深深埋在膝上,洛荆言的眼角渐渐湿润。
不是伤心,而是懊悔,他竟一点儿都不了解父亲!
深夜的天牢潮湿闷热,不见月光,也不透凉气。
玄熹随著狱卒走进牢房,转了半天终於进到最深处的牢房,那里关的都是量刑最重的犯人。
来到一间牢房前,狱卒低声地道:「就是这间。」
玄熹向里望了望,漆黑的牢房深处,有一人蜷缩在角落里。是洛荆言,他一眼就认出来了。
「把门打开。」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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