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看,可不是吗,一片光秃秃呈黄色的土壤清楚地跃入她的眼帘,再循迹向前看去,千年寒铁做成的铁门上都出现了星星点点的班驳痕迹,可见这不只是有毒这么简单,而且还是剧毒中的剧毒。至于不久前死在自己剑下的毒人的异常,风流欲并不感到奇怪,毕竟都能够弄出这群毒人,那要把它们外泄的毒气掩盖住而不至于伤害同伙这还不简单。
“小心一点,呵。”风流欲又往江琪耳里吹了一口热气,这回她是看到了江琪白玉般的脸颊上浮起的晕红,心中不由感到高兴,不管怎么样,他对江琪还是抱着一分特殊的感情。
江琪一声低“哼”面如火烧,倏忽而来的情感将她心中对死亡的冲动冲击得动摇起来,心中原本就不甚坚定的念头已然出现了崩溃的迹象。
“真正的忘了我吧。”风流欲尽量使自己的语气显得悲怆,他猛地将江琪往后一推,就在这短短的一瞬间,他打开门拴窜了出去。
“欲——”江琪一声惊呼,她顾不得再计较些什么,但等她去推门的时候却感到触手处火热一片,门却怎么推也推不开。而风流欲就在出去的一刻钟时间里竟将寒铁制成的铁门以自个体内发出的三昧真火融化封闭住了,寒铁很快就凝住了,温度也在短暂的火热之后恢复了原有的温度,铁门是冷却了,但江琪的心却热了起来。
出去之后的风流欲脸上是挂着笑意的,他早就明白,江琪的心中还是有自己的,而现在,自己让她更加深刻了,想象是简单的,但面对的一个个毒人可不是吃素的,他一出门就已经作好了迎接兽性毒人们攻击的准备,但是令他迷惑不解的是,毒人们并没有围攻上来,而是在他周围挤成一团,瞧那龇牙咧嘴不敢向前的表情,它们似乎在害怕着什么东西。
风流欲想来想去都想不清楚究竟是什么东西令他们害怕,蓦然他眼角的余光瞄到了一丝红光,那是自己怀中玉佩发出的,“难道是它?”风流欲举起玉配,那些毒人群果然起了一阵骚动,脸上出现了一种恐惧的神情(风流欲认为那是,也确实是)。
“杀了他,杀了他——”从上边传来一阵尖锐的叫声,那声音风流欲听过,江琪也听过,和方才在通道里听到的声音是一样的,风流欲朝上看去,以他惊人的目力自然而然就看到了在青子蒙身边的一个少年,那少年叫什么名字他不知道,反正先前站在青子蒙身前的有他。而他能够被风流欲一眼注意到除了从他张开的嘴中不绝吐出的话语外还有那和青子蒙一般无二的——“独眼?”风流欲知道自己在通道内的那一道回风剑气不只是射中了目标,而且是射中了目标的眼睛,这无形中也让他心中着实得意了一把。
“嘿嘿,敢笑本少爷,找死。”他往上比了个中指,也不知道上边的那些人看到没,反正他也不去注意,因为,对付面前的毒人,他的心中忽然有了一个绝妙的主意,而这主意的关键条件,就在于自己手上,这块无意中索要得来的红色玉佩。
风流欲捻红佩的左手向前平伸,红佩前方的兽性毒人闻光而散,他们虽然快却及不过风流欲右手发出的剑气,那被他改变了体内行功路径的剑气无坚不摧,当然,他必须要停下一阵子运集剑气,因为他发现,每多运行一周天,剑气威力就强上一分,等到足够杀灭这些毒人的时候再一股脑儿释放出来,不仅比自己发出大范围攻击剑气省力的多,而且真气恢复的速度也快。
………………
这完全是一场血腥的屠杀,可以讲,如果没有手上的这块红色玉佩,风流欲并不可能如此轻易地就将大半兽性毒人送入永久的地狱,而毒人的数量还在持续减少中。
在战斗的过程中,风流欲自然也没忘记注意江琪的动态,从寒铁门内传出的焦急呼声和那鞭子抽打铁门的声音,风流欲心中喜不自胜,他几乎立刻要打开铁门,但他还在等待,还在等待着一个他认为适合的机会。这机会却要他自己来创造。但见他从怀中的“空间魔法袋”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和一个红色血袋,那瓷瓶里装的是他小时候捉弄欺骗别人时用的白面粉,撒在自己肩膀上均匀涂上,再把血袋内的红色药水(时间这么久了,竟还没有变色,质量真好,啧啧)涂在自己的嘴角和手臂上,当然不忘把自己的衣衫撕成象被人强奸了一样,同时也向上张望,他可不想这落入别人眼中,他放心了,因为青子蒙一干人等已不见了踪影,不论他们去了哪,即使是去酝酿什么更大的阴谋,也没有此时自己的“阴谋”重要,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在这之后,风流欲将剩余的毒人杀得只剩下一只,剩下他认为不会再对自己甚至是江琪造成什么危害的奄奄一息的一只。
“看什么看,没看过戏子化妆吗?”风流欲瞪了一眼卧在不远处,面露痛苦表情,口发低吼的毒人,骂道,他知道,只要自己手上有这块玉佩,就没有被剩下的这只毒人偷袭的危险,虽然这毒人似乎已经无力偷袭了。
“啊”,准备充分之后,风流欲夸张地大叫了一声,以他演戏的天分,其中自是痛苦味十足。
他将当初丘风给自己的“霹雳雷火弹”往寒铁门前丈余地方一扔,他当然知道凭借三昧真火只能封闭铁门,要想打开除非融化整扇寒铁门,风流欲还不至于狂妄得认为自己有能力能够化掉一扇这样的门,所以这个时候,丘风给的霹雳雷火弹就发挥了威力。他扔取地之所以要在丈余外,那是他害怕因此伤到江琪,如果要事先通知江琪那又达不到自己所要力求的效果。
“霹雳雷火弹”如同自己预料地一般爆炸了,威力也在自己的计算范围之内,不知道风流欲先前是有意无意,那被他剑气伤得奄奄一息的毒人恰恰在雷火弹威力波及范围内,厚实的鳞片也抵挡不住雷火弹的狂猛,被扔出老远,不知道是翘了还是怎的,动也不动。
“欲——”江琪跃过被炸得变形轰然倒地的铁门奔了过来,她现在眼里只有一个人,而那人正躺在地上,呻吟着。
“我身上有毒,你不要过来。”风流欲随手一道掌风,阻住了江琪的步伐,他要努力使自己的语气变得伟大而且悲壮,他做到了,而且如此逼真。
“我不管。”江琪一下子钻入了他的怀抱,生怕他会突然从空气中消失一样紧紧的抱住不放。
风流欲看着江琪刚要张口说什么,已被江琪带着香气的小手捂住,耳边传来的是江琪幽幽的话语,“如果你死了我一个人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其实——其实——我是爱你的。”小手收回了,换上的是炽热的香唇,这滋味风流欲很熟悉,因为在几年前他曾经尝过,对于江琪,他已经骗了两回,而且这骗的目的都是为了得到她的同情然后进一步得到她的一生,这骗的手段也都是受伤流血,装成一副将死未死的样子。他蓦然扳住了江琪的肩膀,“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妻子。”他的语气很是沉重,更充满了千万分的恳切,恳切得让江琪根本想不出拒绝的词语就点头答应了,而这也是她心中一直期盼着却又被自己刻意压制着的想法。她没有听出风流欲十足的中气,她还生怕风流欲引动“伤口”般脸上换了一种嗔怪的神情,风流欲索性也不道破,尽情享受着这近几天来一直渴盼着的温存。
“你为什么不吃解毒药?”江琪神色紧张,她不是担心自己,她担心的是自己的情郎。
“哦,”风流欲拿出从怀中“空间魔法袋”里逃出一个兰色的瓷瓶,倒出几颗青色的药丸,那是他家传的解毒药“回天丹”纳入口中,虽然他没有中毒,但所谓“有病治病,无病强身”嘛,更可以过了眼前这一关。
只是他想不出如何才能表现出这毒被解掉之后的征兆,毕竟自己肌肤上所沾染的是面粉而不是毒粉,他正在想着有什么办法可行的时候,上边传来了一阵声音,那是青子蒙的声音,他出现了,他说话了,“没想到你竟能活下来,”毒人们遍地的尸体揪疼了他的心,“而且——而且——”他说不下去了,他的表情蓦地变得狰狞,“哈哈哈,你杀了我的孩儿们,那你就准备死吧,我一定要你死。”他这带着无比恨意的话语钻入风流欲的耳中让他为之一颤。
“琪儿小心。”风流欲喊道,因为他看到上边的青子蒙作了一个手势,他的周围就出现了许多的人手,而那人手上所拿着的,却是——炸药!
第146章
就在风流欲喊出这话的当儿,许多被引燃火线的炸药重重砸在了上方的铁丝网上,即便这也是千年寒铁所制成的,同样无济于事,炸药的威力何其之猛烈,如此多的炸药更是猛烈非常,才几下爆炸就将周围岩石炸得粉身碎骨,飞落而下,铁丝网立刻也出现了几个大能入人的窟窿,风流欲眼角余光所及,在这死生关头,竟给他发现了一求生之道。
但见他搂着江琪就地一滚,滚到了不久前被“霹雳累火弹”炸弯曲了的寒铁门前,他弓下身子,掌若刀,势如电,锋利的剑气如同一片蝉翼罩向寒铁门,结果如他所料,剑气并没能够割裂铁门,却将铁门已然弯曲的部分更加变得弯曲,不过,这正是他的目的。
风流欲拉着江琪钻到了铁门之下,然后再运集全身功力在周围形成一个真气护罩,尽量减轻寒铁门所受到的压力。然而他今天实在是耗力过巨,他几乎有些力不从心了,也难怪,先前屠杀那些兽性毒人时他用的力虽比自个想象中的要少得多,可那时根本就没想到会有现在的一幕,话又说回来可,即使他知道会有现在的这一幕,那时的他又会怎样,还能怎样呢?毕竟在那种情况之下的那种方法可是最省力,也是不得不用的一种方法啊。
一双柔柔的手抵住了他的背心,不强却柔和的功力开始源源不绝地流入他的体内,风流欲不用看都知道,一定是自己身边的江琪,想到她,他心中的阴霾顿去,即使今天是碰上天大的灾难也是值得的,至少他认为不会再失去她,而她,也一直是爱着自己的。
他很高兴,因此他脸上又充满了那种莫可名状的自信,他今天一定要撑住,为了她,为了他的诺言,为了父母,为了所有把目光凝视在他身上的人。
也许一个人的心情真的能够改变环境,江琪几乎彻底把自己从过去的痛苦中解脱出来了,这痛苦的来源此刻就在自己面前,但他同时却也带给了自己幸福的滋味,这幸福早在几年前他就已经带给自己了,只是自个还不知道罢了。说是“几乎”,那是因为她对眼前的这个俊逸少年还有着些许遗憾,“算了,如果他能真心待自己,即使把他的爱同时分给其他女人那又何妨呢?”她是这样想的,心中难免还是有点酸酸的感觉,她看到风流欲晶莹的视线忽然射向自己,她变得有点娇羞了,幸好他很快就带着笑意转过了头,江琪尽力使自己的心不再思考着这些让自己思绪乱如麻的事情,否则走火入魔就糟糕了。
“啪啪啪——”入耳皆是阵阵如雷一般的响声,随之而来的还有那一下重过一下的碰击,幸亏风流欲以导力之术将大部分压力都转到地上,加上变形了的寒铁门四边支角还算是坚硬,看着两旁的空隙被一块块巨石瞬间封闭,风流欲不安的心总算是有点侥幸,他现在能做的也只能是尽量让聚集力量的双手撑住铁板不让它垮下来,否则……他不再想下去,上方传来的重大压力使他不得不凝聚所有注意力,此时的一刻钟在他看来不啻是有一天那么长。
慢慢的,声音从响亮的撞击声转到了沉闷的碰撞声,声音持续了一段时间后,渐至无声无息。
“完蛋了,我们被活埋了。”风流欲看着江琪,神情间显得有些无奈,一段长时间的寂静后,风流欲放下了托着寒铁门的双手,在慢慢地将手移开之后,他盘腿坐了下来,无事可做(江琪可不像风流欲,她必须要运气以弥补回损失在风流欲身上的内力,风流欲本想再把功力传回去,但考虑到在现在这种动一下都要小心的环境里,可谓触一发动全身,索性还是不要妄动的好。)之下,只好是打量起江琪来,但见她双目紧闭,样子还是和先前自己看到的一样,都是那么美丽,那么动人,足下一双白色长靴衬出她那修长的美腿,再往上看……
就这样,也真亏得他,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还有心情观赏美女。他一遍又一遍地看着,似乎要把这几年里没有看的时间都给补回来,直到江琪睁开眼睛他才长长吁了一口气,总算是为这沉寂的环境添了声音。
“欲,对不起…对不起……”江琪双臂搂住了风流欲,幽幽呜咽着。
“哈哈,哭什么,再哭可就不漂亮了哦。”风流欲低笑着擦去已然溢出怀中伊人眼眶的泪珠,“你看我们这不是好好的吗?”他嘴巴上是这样说的,心底却骂开了,这骂的对象自然是这事情的肇事者独眼龙青子蒙,不过他不知道这青子蒙的名字只好以“独眼”为代称把他“问候”开了,“问候”的内容攘括了青子蒙祖宗三十六代到他下一代,至于为什么后延只到一代,因为风流欲骂他下一代反复只用一种说法,若是要搬用原话来说的话,那无非就是一些“断子绝孙”“生男的是太监,生女的是石女”之类的。
“现在我们怎么办?”江琪止住了哭,仍是紧紧地抱着风流欲,悄声问道。
风流欲尽量不让自己心中的想法在脸上表露出来,只好装作轻描淡写的样子一语带过,“哦,哦”地敷衍了两句,他早就把现在的形势看清楚了,先不说这寒铁门什么时候会塌下来,吃喝方面对于练武之人来讲再撑个几天也没问题,虽然自己以真气将外界与里面的环境隔离掉让尘土不致于进入,里边残余的空气恐怕是支撑个一天都有问题了。
而在这种一目了然的地方,要想找出什么逃生的法门怕是比登天还难。他敲过地面,这地以他的实力还是可以挖开的,只是若要到达地面的话岂非要挖上十多米,即使有神兵利器怕是到那时自己也该是差不多该挂掉了吧。
“琪,现在你还生我的气吗?”风流欲握住江琪柔软的玉掌,明知故问,轻声道。
江琪没有回答,她将风流欲的手掌贴在自己两颊上,眼看着晶莹的泪珠又要滚落下来,浑然没有了往日作为天龙帮玉女堂堂主的威严。
“怎么又哭了?是我错是我错……”风流欲他嘴上是自责的话语,心头却是高兴万分,一个女人在一个男人跟前有如此反应,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而这个可能他心中是早已知道的了。
“老婆……”风流欲在江琪耳边轻轻地唤了一声,声音不大,却充满深情。
“嗯…”江琪声如蚊呐,比风流欲的还轻。
看着那颗低垂的粉首,一种由衷的愉快升上风流欲的心头,他知道,他没有失掉她,终于是没有失掉她,这种快乐暂时替代了他心中潜藏着的失意,“你一直在关注着我吗?”风流欲从怀中拿出那张字条,在掌中揉成一捧齑粉,这一切,都过去了。
“我一直等着你来,你却始终没有来。”回忆又为她的话语添上了点幽怨的色彩,“后来婉儿给我带来了你的画像,说是你现在的样子,我就让下面的人去查你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