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笑言“永不出仕”。这时“闲人”两字一出,他人再不忿许昌宗何德何能得孙大公子垂青,便也不敢再有
多言了。
孙府越云楼小小的一座,藏於翠竹间,远见飞鸟,近闻泉音。
白衣公子於楼前送别挚友,又是夕阳红日。
“留步。”
许昌宗坐进轿中,见孙定觖仍立在轿旁,夏风柔软吹拂他带上的玉珏,仿佛已在尘世之外。
孙定觖将身边小童手上的一个画轴递於许昌宗道。
“定觖新作,请许师评鉴。”
许昌宗深看他一眼。
方才蒙胧中见他於案前执笔,应就是绘就这一张新图。他垂下眼帘,想起过往那些翠鸟……这次是怎样的画
面?
孙定觖清俊的面容微微含笑。
“定觖一番情谊,尽在其中。”
许昌宗一震,握住画轴的手紧了紧。
孙定觖又笑,示意轿夫起轿了。
西照中他毫不留恋的向小楼行去,雪白的衣不知是丝是绢,与他的人一样,轻盈虚幻如白日的月光。
许昌宗坐在书房内,案上一个画轴始终没有打开。
阿水端了饭菜进来,见他还是回来时的一身衣服,只道“老爷请用”。
许昌宗恩了一声,仿佛忽然惊醒,终於自嘲一笑,拿起画轴去解轴上的丝绦。
墨心堂上好的纸笺质体柔韧,许昌宗看了两遍,使力才得一分为二,撕声响亮如裂帛。
阿水吓的“扑通”跪倒在地,许昌宗并不理他,又坐回到椅上,扶住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