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那是嘈杂的乱音，后面渐渐变得清晰。
”昨天例行检查城东那家药剂作坊的时候，那家老板真是太不识时务了。本来就作坊小了，还舍不得给点红包，居然还敢跟我们呛声。哼，律法不过几条，怎么解释还不是我们说的算。我直接给他们挑了很多的问题，这铺子别想顺利开了。
“这些商人，都不好好听话。不知道今天我们部门、明天其他部门，每个月好几次来检查，光是找茬就够你们受的。”
“这帮底下人真不受教，难道不知道，你们上交的资料，都得自己再准备一份备案吗？我们可不负责给你们这群下等人带资料来。你们就得时刻准备着。”
“什么做资料的成本？接待我们的费用？那是什么东西，跟我们没关系。我们只负责告诉你们哪里做错了，怎么改跟我们没关系。你们自己琢磨去。”
……
“这帮只会找茬的上头人真是太麻烦了。天天发什么通知，搞什么检查，什么活动。一年到头没个消停。各种法律规定多如牛毛，每个下来检查部门搞一套。部门通知为准，但是通知一般不公布，只在内部流通。除非给他塞钱，否则完全搞不通这门道。每年的花样不一样，每年的内容也不一样。”
“天杀的混蛋，我一个月的工资就封给这帮混蛋了，就过来动动嘴，就每人拿我一个月的工资。什么世道。老板还说这钱绝对不能省，否则以后那些人天天来，花的钱更多。”
……
的确很坑脏，很黑暗，越往上层越是污秽不堪。
一切规则都是对民众的束缚，他们打着守法的旗号，享受着种种特权。这与自己所在前世的世界是如此的相象。只要希望赚取更多的金钱，想做人上人，就必须忍受这种规则、这种痛苦和弯下你的脊梁。
、容忍
法律被巧妙地利用，成为一个杀手锏，成为奴役商人和民众的最好利器。执法者等于法律的制定者，有什么比这更令人惬意的事情呢。他们只要根据那几十条的法典，就可以诠释出成百上千条各个领地，各个商会不同的规则。颁布规则的渠道、部门也五花八门。他们趾高气扬地对民众说你违反了哪些规则，但是自己却从不把那些所要遵守的规则一次性地完整地告知民众。你们自己去查找现行有哪些，作废的有那些，那些是适用的吧。
“怎么样，很有趣吧。”坎蒂丝略带恶意地说道，仿佛把精灵的心灵染上黑暗的色彩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情。
“坎蒂丝小姐，似乎很久没过一些简单的生活了。”萨米尔带着令坎蒂丝也不解的洞察力，“在这个国家，下层的民众是占到了人数的大部分。而他们，除非危害到他人的利益，往往是不用和这些东西打交道的。这些往往由雇佣他们的人承担了。他们的眼睛被一块白布蒙上，可能终其一生，也无法接触到这些世间最污秽的东西。你为什么不选择成为他们中的一员，也许就不用看到这些东西了。”
“有些时候，命运是不给我们选择的余地的。”她心底涌起了一丝感触，“你真不像个孩子。”有时侯很单纯，有时候却看得很透彻。
“我已经成年了。”
“我们很久没见了，不如聊点好玩的话题。”格鲁恩从中打岔。“坎蒂丝小姐为什么来这里？”
“为了调查一些事情。发现了我长久以来在寻找的东西，可能会在这个国家得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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