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身上冒出了一团黑气，悬浮在半空中。
“啧，这就昏过去了？”那女鬼轻嗤了一声，便伸手将那一团黑气抓了过来，一点一点地，吃了下去。
“看懂了没？”待将那黑气吃尽，她才摸着自己的肚皮，悠哉哉地对着身旁的虚影开口。
江子陌：“……”
他其实并不明白这个女鬼想让他看懂什么，他只看到她把一个人吓昏了过去，还吃了一团黑气。
可是为什么要吓人，那黑气又是个什么东西，他根本就不明白啊！
于是他有些讷讷地开口：“不太懂……”
那女鬼一脸惊奇，心想这不就是最简单的修炼方法嘛，有什么不懂的？这只鬼的智商堪忧啊！
不过纵使心中万般嫌弃，但考虑到这只鬼是容老大交代下来让她带的，她便保持着笑容，很是耐心地问道：“都有什么地方不懂呢？”
江子陌顿了顿，将他的疑惑一股脑儿都抛了出来：“那黑气是什么？我们的食物吗？你又为什么要吓他？还有……为什么他能看见你但是却看不见我？你又是怎么变换样貌的？”
那女鬼沉默了半晌，阴涔涔地盯着他看了几眼，开口问道：“你是什么等阶的？”
这些最基本的常识都不知道，恐怕是最低等的游魂，鬼阶六大等，而他们聚魂斋，从来只收三等以上的野鬼。
江子陌有些忐忑地望着她，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恼火，他踌躇片刻，还是小心翼翼地开口：“等阶……指的是什么？”
那女鬼顿时噎住，她满脸纠结地盯着江子陌，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所以什么都不懂的你……究竟是怎么混进我们聚魂斋的？”
怎么混进聚魂斋的？
他也想知道好嘛！
他乖巧无比地守在死亡地点，等着鬼差将他领走，去阎王殿投胎。
可是……
他没等到鬼差，却等到了鬼王容闫。
那天相遇时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他像往常一样，飘在空中看着雪景发呆，这是个很偏僻的巷口，平日里不会有人来到这里，唯一热闹的一次，还是因为他的死亡。
远处走来了一个人，在这廖无人烟的巷口格外地显眼，他步履轻快，姿态优雅，像是来此观光的翩翩贵公子。
这大晚上的，来这里干什么？江子陌有些好奇地望了过去。
只一眼，便再也挪不开视线。
他从未见过如此模样的美人，仿佛是从画中走出的一般，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美得让人窒息，漂亮到极致的五官像是这世间最成功的艺术品，让人忍不住用眼睛不停地描摹，忘却了时间。
“可看够了？”美人嘴角微微弯起，勾出了一丝好看的弧度，一双桃花眼轻飘飘地从江子陌身上扫过，语气说不出的促狭。
竟是名男子……
江子陌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慌乱之间，不知该作何反应。
“看够了，便跟我走吧。”美人轻笑了一声，低沉的嗓音就像是久酿的美酒，惹人心醉。
江子陌醉了，晕乎乎地就跟上了这人，脑袋运转地十分迟缓。
美人走在前面，他飘在后面，路上的灯光映射过来，将美人的影子拉扯出了多种模样，忽长忽短，忽胖忽瘦，像是跳舞的小精灵。
等等，影子？
有影子的该是人，可是……人又怎么会看得见他？
江子陌打了个激灵，如梦初醒。
他忽地冲到美人前面，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你，究竟是人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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