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来到三桥大学,忍敲了敲办公室的门,很安静地等着。
“请进。”推开门,上条弘树背对着自己,空气里满是键盘被敲击的声音。
“野分,你先坐会儿,我马上就好了,最后这一点...要是累了,就现在沙发上靠一会儿,茶在保温杯里,应该还很热吧...”
“不好意思...”被当成别人了,忍一时尴尬的不知该说些什么。
“...呃......”弘树的脸绯红,“是你啊...”
“是的,突然过来失礼了......”说话的同时,背后传来很踏实的脚步声,忍回头的时候看到一个黑色的宽厚胸膛。
“请喝茶。”键盘声依旧飞快地响,野分笑眯眯地在忍的面前放下一杯茶。
“谢谢。”眼前的大手上无名指处一枚简单的戒指,看似平常却分明地诉说着一段幸福。
【“那家伙所要的幸福,大概除了那个草间医生,别人都给不了的吧......”】
“终于完了。”最后一个键的声音落下,弘树伸伸懒腰。
“小弘真是的,为什么不在家里工作呢?”野分坐在忍对面的椅子上,眼睛朝着弘树的方向。
“反正你是夜班,家里就我一个人...”捏了捏眉头,弘树将椅子转了过来。
“是嘛。对了,听小弘说,高槻君去找宫城教授了,找到了吗?”野分端起保温杯,拧开杯盖的时候脸上满是幸福。
“嗯,找到了。”
“太好了,找到了啊!”野分的表情顿时轻松了很多,“其实那次碰见宫城前辈的时候,我还真是担心呢。”
“你也见到宫城了?”
“是啊,是他先找到教授的。”弘树从野分的手里接过杯子,“然后我才有了教授的地址的...怎么样,和他好好谈了吗,他准备什么时候回来?”
“嗯,谈倒是谈了,只是...”忍低着头,茶杯里映着一张毫无表情的脸。
“这个教授,真是的,到底在想什么啊?!”弘树两手叉在胸前,摇着头。
“是呢,我也很...”话说到一半,野分突然愣了一下,不停地眨着眼,眼睛在地上来回扫着,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野分,怎么了,不舒服?”弘树立刻坐直了身体,一脸紧张。
“这个,好像有点印象,”野分笑得有些尴尬,“他好像说过害怕什么的......”
“哈?”剩下的两人异口同声的。
“上次见到宫城教授的时候,他说什么‘很害怕’之类的...”野分绕绕头。
“笨蛋,这么重要的事情不早说!”弘树跳起来敲一下野分的头,“到底是什么,‘害怕什么的’是什么意思啊,快点说!”
“具体的他并没有说,”野分眯着眼揉着被敲的地方,“再说了小弘,我的立场也不好问太多。”
果然。
“真是的,你这个家伙,那种时候就应该抓住他死缠烂打也要让他吐口!”
“小弘,宫城教授毕竟和我不是很熟,那样会很失礼的...”
“管他什么失礼不失礼,对那个家伙就是要使用非常手段的!”
“不好意思,”忍打断了二人,“其实这些天来,我也想了很多。”
“嗯。”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弘树微微红了脸,坐回到座位上。
“要说他的变化,其实是从去年6月左右开始的。”尽量让自己的速度慢下来,把思路理清晰,忍看了看二人的眼睛又低下脸。
“不知怎么的,话变少了,跟他说话的时候也像是没有听见一样。有时候半夜我醒来,他站在阳台上抽烟,明明从来都不避开我的。”
在说起这一刻的时候,突然好想回到那个画面里:想再追着他多问几句,再去看清他当时脸上的表情,如果当时知道,今天会是这样的结果。
“虽然我也很想和家里挑明我们之间的关系,但我想等他准备好了再说,毕竟就年龄这一点而言,他就必然受到来自所有人的非难。可是有天他却突然告诉我,他准备好了,要和我家里说明我们的关系,要和我睁大光明的在一起。”
“不会吧......”弘树一脸震惊。尽管瞒着家长并不是什么好事,但是考虑到庸在大学好不容易创造的成就,取得的低位,更关键的是交往的对象又恰好是校长的儿子,这时的“出柜”显然不是什么聪明的举动——而这一点,就庸的阅历来说,他不会想不到。
“父亲自然是很生气,当着我的面打他。我只能抱住他,扯着他从家里跑出来,没想到那一天他却特别的高兴。”忍的嘴角微微翘起,眼睛却很无神,“多傻啊,当时的我,光顾着心疼他带着伤的脸,光顾着为他当时的话高兴。”
因为对庸太过熟悉,忍的话仿佛让弘树身临其境,似乎都能听见庸具体说了些什么。办公室里充斥着淡淡的伤感,对于这个问题弘树和野分也都有经历,所以听到这里二人的表情更加沉重。
“所以,我今天来就是为了一件事。”忍突然站起来,“请上条教授帮我回忆一下,那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