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并不曾听说过他。”
“看你这年纪,不曾听说也是正常,他是仙人,绝无这俗世尘想,早便仙逝了。”
“可惜不得一见。”
“小友对学棋有兴趣,不若便请教小老儿罢,也不会教坏了你。”
卫绾微微一笑:“皇帝陛下尊驾,这种话也是与许多人说过的吧。”
皇帝倒是没想到在这种时候被认了出来,他面上的笑容还维持着,但很是有些尴尬:“朕是在何处露了马脚?”
卫绾指了在皇帝身后的赵客道:“这是我家仆从,我那日虽放了他,可也是记得他的。”
“只是如此?”
卫绾再指了皇帝的脸,然后又指了自己的:“陛下不觉得我们长相多有相似的么?”
皇帝出行自是不会易容的,卫绾说的这般话等闲也不能让人挑出错来。
但既说是等闲,皇帝还是有话说的:“天下相像之人何其多。”
“可小女也没说错。”卫绾收了棋道。
“你倒是大胆。”
“更何况母亲曾说过,她之美貌俗世难有,便是当今圣上,少年之时也是比不得她的。”
皇帝差点笑出声:“朕为男子,她只为一女子,这两者有何可能能拿来比较的?”
“那陛下此言,可是觉得男女有别?却是有所偏颇了。”
“朕富有四海,天下皆入朕怀中,男女之别,朕不是那些老腐儒,并不曾有多看重。”皇帝道:“你是神爱所生,那你可知,为何当初朕有许多儿子,可为何要如此疼爱一个妹妹的,且她非是朕母后所生,朕之怜惜便是更加无有道理。”
卫绾只管张大了眼睛看着皇帝,是一副愿闻其详的模样。
皇帝再说话,就十分惊世骇俗了:“朕也曾想过,倘若神爱是一男子会如何,夏朝江山,朕唯有一子可堪一二,然他早逝,是朕之过,剩下的几个儿子并无一个争气的,在朕在时,便放了她自由,天下之大,何处去不得,若朕去了,这夏朝江山,朕也想她能看护些。”
“朕早前修律削藩,律修七十三条,神爱为朕订正四十三,削藩诸王,她也是带头节俭金银,用了私库,大大充裕了国库,女子之能便如她,就不是一男子,朕觉也无妨,要知她若为男子,可是绝不能活到朕手下的。”皇帝倒不怕在卫绾面前暴露出自己的禀性:“朕是她兄长,然则,朕还先是一皇帝,她若是为男子,朕定是难安,则必是要除了他。”
卫绾动了动嘴唇,许久之后才道:“皇帝陛下就确信这样在您外甥女面前说下这番话,她就不会觉得膈应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