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可能。”
我不再说话,只是默默喝着粥。
裴冕,为什么你不早点相信我爱你呢?现在……太晚了,晚到我只能告诉你我不爱你,你却又不相信了。
就在当夜,蒋飞羽亲自来医院带走了我,因为是我自愿离开,所以这个退场甚至没有惊动裴冕派来看守的人。
我回到美国的时候,我妈看见我就哭了,抱着我拼命掉眼泪。爸爸只是在病床边沉默地坐着,但是他眼里的沧桑我却看得一清二楚。
蒋家是几代的军火商,铁血了一辈子的爸爸,如今却像是老了几十岁,像一个年老失祜的老翁。
蒋飞羽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我,那个表情让我以为她要冲上来打我一顿,结果她只是帮我理了理头发,然后起身抱着身后的姐夫开始哭。
我不知道如何面对他们,甚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去安慰他们。
“阿白,妈妈现在什么都不怪你,你听妈的,去做手术好不好?”
看着妈妈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的表情,我突然觉得自己很残忍。那个治愈率只有0.02%的手术,竟然成了妈妈眼中唯一的希望。
我之前所做的一切部署,都随着病情的暴露失去了意义。或许,死在手术台上比慢慢被病折磨死还连累家人要好得多。
“妈,我同意做手术。”
“好好好,你姐夫帮你联系了美国最权威的肿瘤科医生安特斯蒂,阿白,你一定会好起来的……一定会的。”
医生说我身体太差不能进行手术,所以接下来的半年我被接到了迈阿密的一所疗养院,开始进行枯燥的手术准备,每天类似的饮食,定时定点的运动项目,定期检查身体并进行化疗。
之后我迎来了约定好的手术日期。
被打上全身麻醉推进手术室,那时候我甚至连侧头再看看爸妈和姐姐都做不到,手术灯亮起来的时候,我却奇异地放松了下来。
“听我说,你的状态很好,手术会成功的,你要相信你可以活下来,好吗?”
听着安特斯蒂鼓励的话,我笑着眨眨眼睛,之后便慢慢失去了知觉。
我没有想到我还有醒过来的可能。
我再次挣开眼睛的时候,整个世界都亮得有些刺眼,听着耳边嘀嘀的器械声,我甚至有些不敢相信我还活着。
加护病房的日子同样十分枯燥,每天只开放十分钟的探视时间,爸妈和姐姐姐夫都穿着消毒衣轮流来看我,每次看见我睁开眼睛,妈妈都会很激动,但是她不敢哭,害怕眼泪里的细菌会对我造成伤害。
等我度过了危险期,从加护病房转到普通病房的时候,我才真正意识到,我真的活了下来,我还能陪着亲人们,还能……偷偷看着裴冕。
我没有打算回中国找裴冕,我知道他跟叶靳在一起很幸福,而我不打算破坏他的幸福。我只要……只要偷偷看着他,知道他幸福,就够了。
我雇了一个私家侦探,他每周会传给我一些偷拍的裴冕的照片。裴冕瘦了很多,光洁的下巴也长出了胡茬,我看着他在酒吧喝醉的照片,看着他处理家族涉黑事务时狠厉的表情,看着他坐在曾经我带他去的那家甜品店里,点了跟当时一模一样的甜品却一口都不吃,还有一张是在我们的家里,他穿着我在Amanda那里给他定制的风衣,坐在我的床上,然后看着衣柜里那件同款的风衣发呆。
照片里没有叶靳。照片里的裴冕也不幸福。
我爱的人是个很好的人,他对我的愧疚却让我很难过。愧疚不是爱,我不能再去打扰他的生活,尽管……我忘不了他。
直到我看到那张照片,裴冕站在公司顶楼的天台上,看着我们家的方向微微笑着,风把他的衬衫吹得鼓胀,而他的眼神却没有一点生气,仿佛下一秒,他就会毫不犹豫地从三十楼跳下去一样。
私家侦探当夜给我发了一封加急e-mail,内容很简单:裴冕病危。
我不顾蒋飞羽的阻拦,急急忙忙带上护照和钱就跑去了机场,坐上飞机之后脑子里还是乱乱地想着各种事情。
裴冕为什么会病危?为什么照片里的裴冕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叶靳呢?为什么照片里从来没有叶靳出现?
飞机刚落地,我正四处找出租打算去市医院,一群西装革履的人围住了我,裴冕脸色苍白,却十分稳健地向我走了过来。
我瞪大眼睛,突然意识到这是个圈套。
“裴冕你……”
我想往后退,却被裴冕一把抓住,他抓得很用力,仿佛松一点我就会消失一样。
“蒋飞白……你是……你是真的吗?”裴冕颤抖着手抚上我的脸颊,自觉地放松了拉着我的手臂的力道,让我有一种自己会一碰就碎的错觉。
“你骗我。”
裴冕听着我带上哭腔的声音,突然把我按进了怀里。
如果,请我们的网站地址《宅书屋》om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http://.1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