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铃铃铃——”响亮的下课铃在整栋教学楼回荡,随即嘈杂声一片,不少学生背起早已整理好的书包跑出教室,更多的是三三两两的成群结队而出。祁景晴心不在焉的把书本放进抽屉,拎起书包和同伴一起走出教室。
“啊这天真是越来越冷了。写字的时候手都冻僵了。”“我也是,好想吃热热的关东煮啊!”“晴晴,你怎么不说话?早上班主任找你什么事啊?”
少女们围着厚厚的围巾,冷冷的月光下结伴而行,繁重的学业下只有极少的时间能松一口气,不去想那费尽脑汁的习题。
祁景晴呼了一口白气,脑中回忆起早上的事情,“那个,有人资助我出国留学。”
“哇!那不是很好嘛!”“是啊是啊!你之前拒绝留学我就觉得可惜了,现在有人资助你,就放心的去吧。”同伴纷纷替她高兴,祁景晴也弯了弯嘴角,“是啊,没想到还有这么幸运的事。”
“恭喜你啊,啊,我看到我爸爸了,先走了哦!拜拜!”“我也看到妈妈了,晴晴,那明天见哦!”
“再见!”祁景晴挥了挥手,送走两位同伴,看着他们的父母接了人,嘴角才慢慢垂了下来。沿着一路昏黄的路灯,祁景晴纠结着措辞,不知要如何和哥哥讲,她如果出国留学,那哥哥怎么办呢,他眼睛不便,一个人生活她是怎么也放不下心的。
再长的路也有走到尽头的一刻,祁景晴拿出钥匙打开门,“我回来了,哥哥。”
一进门便看到祁景风穿着睡衣坐在狭小的客厅里,祁景晴满口想说的话顿时都噎在了喉间,“晴晴,今天你们班主任给我打了电话。”
关上门,祁景晴弯腰换上拖鞋,把书包放在椅子上,坐到了祁景风对面,绞着双手有些为难的看着对方:“哥……”
“我记得,你从小就很喜欢画画吧。”祁景风还记得家里曾经有一间专属于她的画室,“那些画,我都替你保存下来了,就放在这里。”伸出双手摸索了一阵,祁景风从桌下搬出一个不小的箱子。
“砰!”木箱在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本就昏黄的灯光下,祁景晴眼前突然出现一片阴影,她不由的睁大了双眼,仔细分辨这个红褐色的木箱,那是原来放在画室的储物箱,离开家之后许久未见如此熟悉的物件了。
有些怀念的摸了摸箱子,祁景晴打开锁扣,水彩混合着纸墨的气味瞬间萦绕在鼻尖,这张是他们一家人去海边度假的时候,她坐在沙滩上,灿烂的夕阳映照在蓝的发黑的海面上,一时兴起所画,那张是去滑雪的时候,临摹的雪山,还有这张,在一堆水彩画中特别显眼,是素描的全家福……
所有大大小小的画作,从信手涂鸦的,初学时的练习作,到越来越具有个人风格的画作,厚厚的摞了好几叠,整整齐齐的码在箱子里。
“哥,我还是决定去读A大,听说那里的金融管理专业特别好。”轻轻地关上箱子,祁景晴不再去看那些扰乱心绪的画,“而且,A大给的奖学金最多。”
“不后悔?”当时祁景晴的班主任给他打电话的时候,祁景风有些惊讶于妹妹的选择,但仔细一想又了然了,但是他还是希望妹妹可以追求自己的梦想,而不是受制于现实,“我听说资助你的机构,还是很慷慨的。你不用为了——”
“哥,没有无缘无故的馅饼,我查了一下那家慈善机构,目前是看不出什么问题,但是我们也不能仗着这笔钱就高枕无忧。”祁景晴打断了对方,叹了口气接着说道:“而且我自认绘画的天赋不高,所以从各个方面来考量,读A大的金融管理是最好的选择。”
祁景风自知失言,他是因为知道这笔钱的缘故才大意了,只好松口:“你既然想好了,我也不说什么了。”
祁景晴皱着眉看着起身回房的人,“哥,我最担心的是你,我出国了你怎么办?”
祁景风摸上门把,随口回道:“你不用担心我,还有李叔叔呢,他会照应我的,你好好读书就行了。”
兄妹两人的对话就以关门声结束,祁景晴怔怔的看着木箱,心情却并未放松多少,隐隐觉得事情不这么简单。
第19章第19章
第十九章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过的忙碌而平淡,何若帆再也没有来打扰他,没有一个电话一个短信,人也消失了一般,要不是公司的调任邮件,几乎让白昉忘记了这件事,应该不会这么巧吧,看着越来越详尽的邮件信息,白昉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12月的Z市愈发的寒冷了,白昉听着车内广播的寒潮预报,趁着红灯的时候揉了揉惺忪的双眼,他觉得他上辈子一定是需要冬眠的动物,这天气让他的精神越来越无力,伸直手臂在包里摸了摸,打开一副眼镜戴上,才觉得视线清晰了些许。
经过那条路的时候,习惯性的分神扫了一眼早餐店,祁景风兄妹果然在,真是几乎风吹雨打都不能阻挡他们,那家店的早餐真有好吃到这个地步?白昉无奈的笑了笑,看到祁景风依旧穿着单薄的模样,才发现他买的羽绒服在祁景晴身上披着。
那天过后白昉便再也没主动找过祁景风,一是因为何若帆不再出现,自己好像并没有什么理由去找他,二是因为年末了,公司正是账务总结的时候,他的确忙到焦头烂额。是以只每天上班路过这里的时候才会看到对方,一开始只是不自觉的瞥过几眼,后来不知不觉的每次都会主动寻找那个身影,甚至特意开慢一些为了能遇上一个红灯而多停留几秒,他不想去深究自己这个举动的意义,因为他怕,怕真相让自己难堪。
“哥,最近白先生怎么都没来呀?”祁景晴咬着包子,看着街对面的马路,觉得有一辆白色的车特别眼熟,好像每天都经过这边,奈何距离有些远,她只能大概分辨出车牌后两位的数字是17。
“他比较忙吧。”祁景风有些意外妹妹的提问,“怎么?难道你想他了?”
“不不不,怎么可能,哥你想太多了。”祁景晴连连摇头,即便知道这些举动对方也看不见,“我觉得哥哥难得交个朋友,所以……”虽然那位桃花眼的白先生看起来意图不明,但是哥哥孤僻的性子更让她担忧,尤其是过完年后她就要准备出国的事情了,如果有朋友能多照应一下也是好的。
“他……长得什么模样?”
“嗯……个子比哥哥矮一些,皮肤倒是挺白的,穿着西装挺有那种商界精英的气质。眼睛长得很好看,应该就是俗话中的桃花眼,微微上挑的那种,还有……手很好看,细细长长的,但是骨节又不是很分明,乍一看还以为是女生的手呢,唉,真让我嫉妒。”祁景晴摊开了右手暗自比较了一番,有些羡慕的说道。
“你观察的还挺仔细啊?”
“这不是帮你认人吗?而且白先生又是哥哥的朋友。”
其实我只要一摸就知道是不是他,每个人的皮肤触感和骨架都是独一无二的,这是祁景风学了按摩之后发现的,而且因为看不见,所以对其他的触感特别敏感。
白昉曾经给他存过手机号,但是祁景风一向是被动的接受,对方有需求了就会来找他,如今快一个月了白昉都还没找过他,难道他和那个姓何的家伙复合了?所以不需要他了?祁景风拧着眉头越想越多,到了会所上班之后还是臭着一张俊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