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衹宁没穿外套,上身只一件纯白的手工衬衫,打一条烟灰色的暗纹领带,他衣扣总是紧至领口,却很少让人产生金属冰冷的商务感。何衹宁身上总有一些让裴纯安移不开目光的东西,从前是他单纯而青涩,如今他身上蕴起一层岁月初酿的温润,让人总容易心软。
裴纯安看着他上了车,没有起身,再看着他离开。
他手指停在屏幕上姜思诚的通讯页,迟迟没有点下,还有点出神,姚思桃的电话就先拨了进来。
如果非要说,何衹宁和姚思桃很像一类人,斯斯文文的,真动气了也不会发火。姚思桃寒暄也没有,开口就直接问他裴纯一失踪的事,没有指责,但处处是对他的失望。
姚思桃很平静说:“小安,你牵制不住裴永归的,他是逼急了,你不能用你的原则去揣测他,他和你不一样。”
她说:“我过两天会回片城。”
裴纯安皱了皱眉:“您现在回来?”
姚思桃应了一声,说:“这件事不需要旁人再插手,你知道你爷爷眼里糅不得沙子,姜家出面过,裴永归做的事情迟早要被翻出来,现在两边都容不下他,他已经翻不出什么水花了。”
裴纯安沉默了几秒,什么都没有说。
姚思桃找他,除了告知她回片城的事外,更重要是姚氏一部分海外资产的交接,需要裴纯安亲自去处理。
姚思桃最后说:“这段时间,我会留在片城,你交代完这边的工作就可以动身,不用来接我,照顾好自己。”
等挂下电话,裴纯安关了屏幕,抬起头,才注意到自己车外站了一个人。
对方外套搭在手肘,单手撑一把黑伞,裴纯安放下车窗,发现原来不知何时下起绵绵细雨。雨丝很轻,落在那人的衬衫上就化了,几乎看不见痕迹。
那个十分钟前上车离去的人,现在站在他身边,低下头看着他。
何衹宁看了看他手边空了的烟盒,问他:“等了多久?来了怎么不告诉我?”
裴纯安一直看着他,好像第一次见面,迟了好几秒,才开口道:“何先生怎么知道我就是来找你的?”
何衹宁说:“裴先生不是来找我,所以只好我找过来了。”
他握着伞柄的骨节很分明,透出偏孱弱的白,十指指甲修得平整,是一片连绵的远山,远山末了,衣袖处露出一小截干净的手腕。
他问:“裴先生带伞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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