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边一向不爱跟着人伺候,直到第二日宫人来伺候她更衣,才发现她身上已经烧了起来。
“皇上——皇上——!”宫人急了,唤了好几声才勉强让叶无惜睁开了双眸。
“咳咳——”叶无惜醒来便是咳嗽,好半天才说,“今日罢朝。”
“是!”宫人不放心地说了一句,“那皇上,奴婢去请御医过来?”
叶无惜本想自己撑过去,可现在师父又不在自己身边,生病给谁看?而且朝中有一大摊子的事要处理,不快些好起来怕是不成。于是她点了点头,道:“去吧。”
没想到这宫人一请,还请回来一个熟人,这人正是当初那个为叶无惜解毒的神医。叶无惜此时虽然身子还有些不舒服,可也能清醒地看人,这神医可是御医坊的宝贝,轻易不会被他们放出来,怎么一个头疼脑热还惊动了他?
正疑惑间,神医已经走到了叶无惜身边,说:“皇上,请允许臣为您诊脉。”
“你们先退下吧!”叶无惜把手伸出去的时候一边对宫人说。
“是!”
等人离开之后,叶无惜才道:“你怎么会过来?”
神医看了叶无惜的脉相,没什么大碍,就收了手不紧不慢地说:“臣要是不过来也不会知道当初的刺客就是公主殿下,如今更成了皇上您啊。只是您与尊师莫不是忘记了,还有一件事没有替我做呢?”
“……”叶无惜脸一红,的确是,当初自己和师父答应了这位神医替他做两件事,一件是为了自己中的毒,可这另外一件神医没来得及说,而师父和自己后来也将此事抛诸脑后。“这第二件事是什么,你说说看?”
“怎么就只是说说?陛下您可是一言九鼎之人,不会反悔吧?”神医一下子急了,“况且臣后来可是又帮了你一个大忙啊。”
叶无惜微微皱着眉头:“这又何解释?”
神医颇为自得的说:“你以为先皇是如何能在退位之后那么短的时间内……还不都是因为臣……”
“……”叶无惜勾唇一笑,“你似乎还不知道,谋害先皇是什么罪名吧?你就这么肯定,朕不会杀了你?”
“别人或许会,可皇上您不会,这点儿自信臣还是有的,否则也不会今日前来找您了!”神医非常有自信。先皇墨清良的死虽然与神医有些关系,可最大的牵扯还是新皇,叶无惜是最希望此事被压在地底下的人,绝对不会彻查。而且叶无惜与墨清良本就没有多少父女情分,也绝对不会为了他杀了自己这个强大的助力。
叶无惜点了点头,说:“的确,朕不会为了这种小事杀你。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朕了吧,你要师父做的第二件事,是什么?”
“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就是陪我去一处古地。”
第七十五章赐婚只因为你喜欢
“古地?什么古地?”叶无惜的好奇心全被勾了起来,甚至忘记了自己在生病这件事。所以说有时候好奇心甚至可以缓解身体上的疼痛。
神医打量了叶无惜一会儿,觉得她都已经成了皇帝,自然也不会再觊觎自己的那点儿小家当,便大大方方地说:“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地方,臣师承神医谷,可这医术并非完完全全从神医谷学来的。祖上世代行医,这么多年也藏下了许多珍本,有些臣背下来了,有些却还来不及看上一眼。后来一场洪水过来,把整个家族都淹没了,臣应当是族人中唯一活下来的那一个。”
“你们家族既然被水冲没了,再回去还有用吗?”叶无惜分外不解,“还是说你只想去故地缅怀一下?”那你就去哦,难不成路上害怕还要找个人结伴而行?那未免胆子太小了。
“其实不只是被洪水淹没了,是被恶贼占去了。”神医犹豫了半晌,还是把实话说了出来,“不过族中长老很会藏东西,家中的珍宝或许已经被那些恶贼抢走了,可留下的医药珍本绝对不会被人发现。”神医当初只是觉得叶落尘与叶无惜师徒二人本事很高,说不定能帮助他把那些珍本给夺回来,可怎么也没有想到当年的刺客摇身一变竟然成了这天底下最为尊贵的两个人。这下子可好了,要是陛下直接能派出去一支军队那可再好不过。
“朕明白了。”叶无惜点了点头,她觉得神医所说的地方很有可能与逍遥剑派是同样的存在,只不过一个地方藏了武功秘籍,一个地方藏了珍本。“你放心吧,朕与师父答应你的事就一定会做到。不过既然你也等了这么多年,不介意再多等一段时间吧。如今朝中无兵无将的,朕想帮你也帮不了啊。”
“这个自然,臣也不急,不急。”神医听了叶无惜的话总算安了心,这才想起来自己过来的主要目的是什么,忙又说,“臣方才为陛下诊脉,您昨夜去了何处?”一般的风也实在不能把她吹成这个样子。
“……朕去哪里了还必须向你报备?不过是染了个风寒,若非朕现在不想写方子,你以为还用得上你?”叶无惜有种心事被人察觉的恼羞成怒感,语气也一下子不好了。
“是是是,臣这就去写方子!”神医内心只有一句话可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神医写好了方子,亲自拿着药方说要去煎药,叶无惜便让他直接离开。等人走了之后,叶无惜也没有听话地躺在床上好好休息,而是叫宫人传了林旭焱和杜行之入宫。
而在林家,林旭焱走的时候却没那么轻松。
“你又去哪儿?”林丞相的声音带上了几分威严。
林旭焱抬头望着自己的父亲,说:“方才宫里不是来人说陛下要见我吗?我现在过去有问题?”
林丞相不愧是林旭焱的父亲,他抬头看人的表情与林旭焱一模一样,只是口中说出来的话却让林旭焱不高兴了:“你知道你整日往宫中跑,别人都怎么说你吗?”
“……”林旭焱沉默了许久才道,“他们还能说什么,无非就是我在觊觎宫中的位子,想进宫做皇上的男宠,从而飞黄腾达吧。”
“你既然知道,为何还要日日往宫里跑?”林丞相不高兴地说,“你是我的儿子,为父明白你,可其他人也明白吗?你只当你自己是古今以来的大忠臣,可别人却只觉得你想借主荣升。”
“父亲说这么多是什么意思?告诉我不要去吗?”林旭焱说,“可是父亲怎么知道我心里没有别的想法呢?”
“你这话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其实喜欢陛下的,如果陛下真的能给我一个进宫的机会,那么我一定会珍惜的。”林旭焱说,“难道父亲这么久了,都没有看出来吗?”
林丞相一把将桌子上的茶杯等物都扫了下去,说:“你——传扬出去丢不丢人,老夫一生鞠躬尽瘁,怎么就生出来你这么一个不肖子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