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绪易以为王覃会这样慢慢走出曾经的阴霾,被他带入生活的正轨时,王覃再次失踪了。
王覃在夜店里买醉。
自从和绪易交朋友,他已经很多天没有碰那个东西了。很多人都说他玩的那个东西,身体成瘾性是很小的。可是没有人抵得过那种心瘾。
有人用暗号邀请他,王覃差点就跟着走了,可是脑子里就闪过绪易淡淡的笑脸,说着“你做得很好”,“多亏了你”。王覃想要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堂堂正正地去做一个人,抬脚就想离开。
“王覃?”
有个女声喊住了他。
王覃不用回头,也不想回头,他知道那是谁。
“对不起王覃,对不起......我不知道会把你害成这样......”她脸上挂着泪痕,嗫喏着朝王覃扑了过来。王覃垂下了眼睛,最终还是没有多说什么,慢慢拉下她的手。
王覃整夜整夜地做着噩梦,一次次将他拉回到五个多月前。数不清的声音在他耳边催促着让他赶紧去死,让他下地狱。王覃害怕地捂住耳朵,那种一夜之间从高处狠狠摔下,从万人拥护变得一无所有的反差剧烈地折磨着他。
绪易发疯地找遍了所有王覃可能去的地方。最后是在王覃老家旧宅子的顶层仓库里才找到人。
只有躲在这里,隔绝城市里的环境,王覃才能彻底斩断自己对那个的欲望。千里迢迢赶来的绪易走进这栋鬼气森森的房子,看到王覃的身体因为戒断反应而痉挛,在梦中呓语。
绪易喊了一声王覃,对方惊恐万状地睁开眼睛。
王覃的嗓子是哑的。唱高音本来就很伤嗓子,稍微有点小病就会干涩到完全讲不出话来。他用溢满血丝的眼睛对绪易说着:出去。
绪易只能耐心地解释,自己为了确认他的安全而来,并没有恶意。
听说绪易是为了自己赶来,缩在地上的王覃抬起手,寻求帮助一样握住了绪易的手。
两人一个躺着一个俯身,让绪易想起那副著名的油画《创造亚当》。朝自己伸出手的王覃需要出路。正如初来人间,对所有未知一切感到茫然和悲伤的亚当,向主神渴求着灵魂。
绪易又觉得这个比喻不太对,因为王覃才是自己的主神。
老楼的楼顶肮脏潮湿,驻扎着很多老鼠。绪易把那些老鼠都赶跑,找来干净被子让王覃躺着,靠在自己的腿上。这一夜王覃耳朵里再没有小动物啮咬东西的声音,都是绪易在心疼地呼唤他的名字。
第8章救赎二
农村一大早的鸡叫声把王覃吵醒了,他醒来一看,好家伙,自己正脸朝下趴在绪易怀里。
两人手还牵着。
吊儿郎当的王覃脸皮却薄,连忙先把手抽出来,闭着眼睛的绪易蹙了眉头,一副失落之情,看上去像是最喜欢的什么宝贝被人抽走了一样。
趁着机会仔细看看这个绪易,长得特别好,白皙秀气,眉眼有股英挺之气。戴上眼镜时多了一份领导者的威压。身上有种很淡的香水味。王覃怀疑这是令自己感到安心的源头。
绪易因为王覃把手抽走,没多久就跟着醒了过来。他在眼前到处搜寻,除了一堆发霉的木材和积灰的书籍,什么都没了,王覃跑了。
他低下头茫然地思考,自己做的太过分了,引起了王覃的反感。绪易又开始用那一套说辞说服自己,他们本来就是不同世界的两个人,自己永远别想追逐上王覃的脚步,王覃的心里只有音乐......
可是无法阻止自己去担心王覃......
忽然之间整个世界不再有那个人的消息,失而复得又再度失去,绪易才会急于寻找他的下落。去了很多地方,最后抱着一线希望才来这里,还是因为记起圣徒曾聊起小时候一犯错就躲进楼顶仓库里跟老爸玩捉迷藏的事。查了王覃的档案,找到这个小村。村里的人都姓王,绪易四处打听才找到他们家,翻进这栋鬼屋的阳台费了他不少力气,差点从二楼摔下去。
想着想着,这位精英不可避免地感到委屈,眼里堆积着泪光。
“易哥?”
王覃溜下楼给自己换衣服去了,免得在绪易面前像个要饭的。他顺便用缸里的米煮了碗稀饭端上来。这是刚回这里时买的米,这几天都靠吃这个活下去。绪易连忙扭过头去,眨了眨眼眶。
“你在这里只吃这个吗?”绪易问。他的话里没有看不起的意思,很明显就是在担心这东西没有营养。
王覃不好意思地说:“没心情做饭,家里没菜。”
他看到绪易拍了拍自己的衣服站起来,跃跃欲试,不禁问:“你不会想在这里开火吧?”
绪易开玩笑说:“这可是正经的农家乐。”
这栋老房子很久没住过人了,厨房的设施也非常古旧,除了王覃煮稀饭用的电饭煲,就是一口灶台和大铁锅。
绪易指挥王覃去买点菜回来。这样有意无意地让王覃多出门,与人交流沟通,别像乌龟一样缩在壳里。王覃把买回来的菜放在灶台上,挽起袖子准备干活。绪易已经把灶台点了起来,一边用报纸扇着烟,一边扭过头来,随和地笑了笑说:“去外面等着吃吧。”
王覃再傻也看出来绪易对自己不一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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