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的表情反问。
我冷笑了两声,“你不觉得无聊么?”
“那也是因为你问了无聊的问题。”
初邪吐了吐舌头,“就算我告诉你我说谎的原因,你又怎么知道那个原因不是谎言?”
我耸了耸肩,有种无言以对的感觉。
“所以说啊……”
她小声说,“别想那么多问题。只要好好喂饱我就行啦……”
“你这是性爱中毒了吧……”
我也靠近她耳朵边说。
“你不也一样……”
是啊,我们都像犯了毒瘾一般迷恋着对方的身体。一起坐在港口说着悄悄话,板着脸故作生气来逗对方,晚上不要命似的索取着对方的体液……这都是情侣该做的事情。
而问题在于,我对她没有产生任何感情,这就使得我们之间的关系显得更加病态而令人沉迷……我到底是怎么了?还是说她有什么奇特的法术可以让我的大脑迷醉在这种气氛之中?每一个字都充满了谎言和魔力,我有点儿招架不住的感觉。
“你不是好奇嘛?我们玩一个游戏。”
她对我说。
“玩什么?”
我问。
“问答游戏,一个问题换一个。”
我和阿纱嘉一起逃出dreams所在的杜加德城的时候曾经有过相似的经历,不过那些问题更像是交易而不是游戏。
“我问什么你都会说真话?”
“当然,否则就没有意思了。不过要外加一条,如果有实在无法回答的问题,可以跳过。”
这个外加的条件似乎是为了表明她不说谎的决心。尽管我无法做那种保证,但多出一个豁免的缺口至少会让她有不需要必须撒谎的选择。
“好,陪你玩。”
“一人五个问题,谁跳过的问题最多算谁输。输的人要为赢的人做一件事,随便什么事情都可以哦。”
她似乎是想用这种手段让我欠她个情,不过我觉得她需要隐瞒的东西远比我要多。
“那我先问了。你跟着我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跳过!”
女孩干净利落的说道。
我无奈的按了按太阳穴,虽然早有感觉她不会回答这个问题,但实在是没想到她会跳过的那么干脆。
“该我啦。”
女孩兴致勃勃的坐正身体,“她是怎么死的?”
“你是说谁?”
我感觉到自己的手颤了一下。
“fey!”
“被别人杀死了。”
我尽量用最平静的语气答道。
初邪皱起了眉头,“你就用这种回答敷衍我的话,别怪我也这么回答你了啊。”
我并没有想敷衍她,可是如果把所有的事情都给她说出来的话,我本能的感觉到内心的不安。没有人能若无其事的对一个只认识不到三天的人讲述那种事情。
“她在自己同伴试图杀我的时候前来阻止,而我的朋友……误以为她要偷袭我,所以对她下了杀手……”
我思考了很久以后用尽可能简练的语言回答了她的问题。
“该我问你下一个问题了。”
我一边说一边开始思考自己所好奇地事情。
“不对啊,该我问了!你已经问了两个问题。”
“我什么时候问了第二个问题?”
“就在刚才,你问我在说谁的时候。而且现在你已经问完了第三个问题,哈哈哈!”
我哭笑不得的看着她得意洋洋的样子,有一种果然落入陷阱的感觉。
“所以你现在欠我两个问题,吼吼吼。”
“你问就是了。”
虽然她那毫无疑问是在玩鬼花招,但是我总不能和女孩一样耍赖。
“穹顶之役,你认识的人里都有谁死掉了?”
这个问题相当巧妙。而且,她竟然知道穹顶之役,难道她参加了么?她又是怎么知道我也是参赛者的?我忍住了没有问出这些问题,因为已经没有机会浪费了。
“你是只要名字就可以么?如果这个问题也算在五个之内就算了。”
我小心翼翼的问。
“恩,给我名字就行,这个问题不算。”
“辛加法罗,游莹,天蛾,fey……”
我一个一个报出亡者的名字,在不知不觉间就被初邪这家伙带到了一个负面的情绪中。
“天蛾死了……”
初邪露出了一个意外的表情,不过并没有包含任何悲伤的样子。
“你认识……”
在问题问出来之前我就连忙闭住了嘴,差点又中了她的诡计。
不过初邪似乎听出了我的意思,她点了点头,“【幽鬼】的中坚力量啊,不过是解散以前了。辛加法罗和游莹是洪之轻语者……如果他们也死了的话,这个世界上的洪之轻语者就只剩下一个了。”
我对初邪的见多识广感到相当的震惊。如果说她知道我所没听过的辛加法罗和游莹的身份,这我还可以理解,毕竟佣兵世界和冒险者世界之间有着信息情报上的鸿沟。可她竟然说出了【幽鬼】的名字,我觉得这绝对不是一个只有9级的小法师能够知道的。
“也许一个也不剩了。”
我这样对她说道,因为在船上的时候,辛加法罗他们还失去了另外一个同伴,我想那就是剩下的那个洪之轻语者。
我不知道那个称号意味着什么,事实上我一直以为辛加法罗他们只是很普通的无名佣兵。可是回想起来,我其实完全不了解他们到底拥有什么样的力量。船上出事故以后,大家都是没有能量的状态,而在穹顶之役决斗之时,他们没有用出全力就已经……
也许他们的确有着过人的能力,但人在死了以后那些东西就都没有什么意义了。
“第三个问题,你有过几个女人?”
这并不算很难回答,因为和我牵扯上过关系的女人大概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盈风,fey,阿纱嘉,如果要算细一点的话,还有夏希。
“四个。一个是曾经外面世界的女友,一个死了,一个决定不在一起,还有一个在等着我去找她。”
为了显示诚意,我说的非常详细。
初邪看上去对我的答案相当满意,“好啦,该你问了。还有两次机会哦。”
玩到现在我已经大概摸清了这个游戏的规则。想要真的得到你所希望的答案就必须巧妙的问出自己的问题。不能太过直接,也不能太过偏颇。
“你最难过的回忆,现在对你有什么影响?”
她问我的问题似乎是在为了试图了解我而做铺垫,而了解一个人最好的方式大概就是黑暗的回忆了。并不是说正面的情绪不会影响一个人,而是因为再开心的经历也抵不住一次毁灭性的悲伤。
人,总是会被那样的事情而改变。
我没有问她最难过的回忆是什么,因为她很可能会跳过这个问题。所以我用了那种提问方式,如果运气好的话她也许会跟我说一些她真正经历过的事情。
“你真的想听我的故事?也许你会太替我难过而哭出来。”
她调皮的向我眨眼睛。
“说说听吧。”
“泰德死的那天也许就是我最难过的回忆。是被我爸开车撞死的。”
她面无表情的说道。
我沉默的看了她一会儿,“你恨你父亲么?”
“他也是不小心。”
“后来呢?这个问题如果算数你可以不答”我想她的父亲也许因此不得不付出了很沉重的代价。
“后来我家就再也没养过猫。”
我像吃了一只死老鼠一样看着她,她却一点儿没有自觉的用悲伤地脸对着我。
“这不可能是你最沉重的回忆!”
我质问道。
“我说的都是真话!”
她倒是很坚定。
“看来被我强暴对你来说也并不是什么沉重的事情。”
“严格来说,确实不是。”
初邪嘴很硬。
“可是那天早晨,你哭了。”
初邪不说话了,她似乎在整理思绪。
“额外告诉你一点关于我的事情。我这个人呢,一直以来都运气很好。这个运气好指的并不是出门捡到钱包这种,而是在我身上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会向好的那一面发展。”
“举几个例子,小时候大病过一场,恰好是考试之前所以几乎没有复习的时间,结果发现却所有复习的都恰好考到了。还有,小猫死以后,老爸去车场洗车,结果发现刹车轴几乎要断了,如果小猫没死的话老爸那辆车很快就会出车祸。”
“每一件不幸的事情后面最终都会变成好事,所以……我觉得你对我做的事情也不是不能释怀。可是就算坏事会变成好事,我家的小猫终归还是死掉了,那对我来说已经是发生过最沉重的事情了。”
我无话可说。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显得非常真实,由不得我不信她。
“或许我真的应该让你跟着我,希望你的运气能带给我一些好运。”
“哈!那可要基于我和你立场一致的前提下才行呢。否则你一定要倒大霉的。”
初邪坏笑道。
“那么你的立场到底是什么?”
“这算是你最后一个问题?”
“就算是吧,希望至少这个问题你不要跳过。”
“我的立场是,因为越来越喜欢你,所以要你当我男友!”
我很认真的说:“不可能。我不会背叛我的女人。”
“那可就不一定了。你难道从来就没背叛过别人么?”
初邪的问题切的真准……
“这个算是你的问题?”
“这个不……等等,这个算!”
初邪似乎从我的反应中察觉到了什么,笑的和抓住了老鼠尾巴似的。
我有点儿后悔。当初说出那句话其实是出于本能的抗拒反应,但被她给抓住的时候想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背叛过,而且付出了曾经的一切作为背叛的代价。”
初邪点了点头,“行了,我的问题都问完了。”
“还有一个没问。”
我提醒道。
“留着!以后再说,嘿嘿!”
“这样什么时候才能分胜负?”
我有些不满。
“你脸皮那么厚,肯定什么问题都能回答。所以就算我输好了~”“我怎么觉得你一副阴谋得逞的样子……”
我只能说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好好回答我的问题,只是在用那个噱头引诱我和她游戏而已。
“反正赢的是你,赚到的也是你啊。”
我的确被引诱到了,当我想象着可以任意对这个诱人美味提要求的情景的时候,我就已经走进了她预想的计划里吧……这个家伙,我反正是没有心力和她斗智斗勇了。
************
因为她说没有武器,所以一个劲儿缠着我让我弄个武器给她。可是海港这边的武器店非常普通,根本就没有魔力装备卖。因为这个原因,初邪表现的非常不高兴。
“连最普通魔力增幅的魔杖都没有,真是个小地方。”
一边走一边发牢骚。
我由着她乱走乱嚷,心里却考虑着别的事情。
她之前说的那件让我当她男友的事情,无论她说的是不是真话,我都不得不给自己和她之间一个明确的界限。
很美味的床伴,这是毋庸置疑的。而且非常有趣,没有人会喜欢无趣的同伴,我并不讨厌和她同行,甚至有些期待一起会发生的事情。问题在于,初邪的出现对我来说实在是过于意外。
我完全无法信任她,她也故意给了我这种感觉。就因为这个,我下定决心尽量疏远她一些。
同行,可以。但交心的话就到那里为止了……那个问答的游戏。
“贪吃狗,我累了,回去休息休息吧?”
叽叽喳喳说了半天逛了半天的初邪终于说了一句让我解脱的话。
“你叫我什么?”
我皱着眉头问。
“贪狼贪狼的叫起来感觉好死板啊,贪吃狗这个名字我觉得更适合你,哈哈。”
“对于那种名字我可不会应声,随便你怎么叫。”
我对别人给自己起的外号有种本能的厌恶感,也许是学生时代留下的病根。
“真没意思。”
回到了旅店,她很不客气的霸占了我的床。事实上,她根本就没有订房间,原因则是她自己号称没有钱。
看着初邪把自己扔在床上的样子,我觉得她的心理年龄可能还未成年。
“初邪,你年龄是多少?”
“问这个干吗?”
她把脑袋藏在被子里。
“如果你未满十二岁我就得考虑考虑是不是要把你赶出去。”
我半开玩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