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寅,你变了。”陆鹤飞说,“你怎么就突然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呢?我当你恨谁都是要置于死地的,还是你唯独恨死了我?”
“唯独对你,恨死了也是因为爱死了。”王寅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现在还是休生养息的时间,不到算账的时候呢。”
“不说这个了,搞的好像吃饭也要谈工作一样。”陆鹤飞换了个话题,“你突然问我过年的事儿干嘛?是想让我留在北京?”
王寅拿腔捏调地说:“哎,可不么,大过年的谁不希望一家人团团圆圆?”
“那你觉得王辰能受得了?”陆鹤飞说,“一顿饭而已,你可别给他找不痛快了。”
“哎呀我们小飞这么体贴别人呢?”王寅笑出了声儿,“可是总得接受现实吧,王辰没你想的那么小心眼。”
陆鹤飞说:“对,就我小心眼。你跟王辰住在一起我都受不了,要不是他是你弟弟我没办法,你以为我能对他置若罔闻?”
若是放在以前,陆鹤飞这幅小肚鸡肠的模样一定会叫王寅教育,但现在王寅之觉得他可爱,说什么都觉得开心愉悦,心里自然而然便想宠爱他。
大约情人眼里出西施就是这个道理。并非是样貌上的美化,连带那些放在别人身上绝对不能忍受的行为和习惯,都变成美的了。
二人就只有这么一顿饭相处的功夫,走时,陆鹤飞问王寅:“你是回家么?”
“不然呢?要不咱们夜店蹦迪去?”王寅开玩笑说。
“那你还是乖乖回家吧。”陆鹤飞说,“别出去鬼混。”
“小飞,你该过生日了。”王寅说,“想要什么?”
陆鹤飞把下巴压在王寅的肩膀上,搂着他的腰说:“这么简单还问,你故意的吧。”
王寅马马虎虎地说:“我就随便一问。”
他当然要给陆鹤飞准备生日礼物。一般年长的男人给比自己年轻的对象挑选礼物有这么几种倾向。第一、寓意希望对方以此受到灵感成长;第二、投其所好,讨他开心;第三、我喜欢什么就送你什么,管你喜不喜欢。王寅想来想去,陆鹤飞又什么都不缺,这礼物准备起来就很费心思了。
陆鹤飞生日那天本来两人是有约的,但是陆鹤飞临时有事情要飞外地,实在是分身乏术,王寅也理解他,这顿饭就没吃成。王寅赶着陆鹤飞出门之前给他叫了个闪送,把自己精心为他准备的礼物送了过去。
不是什么大物件,陆鹤飞拿在手里掂量了掂量,猜不透王寅送的是什么。他小心翼翼的拆开,里面是一个精致的盒子,盒子里面放着一枚章。陆鹤飞好奇,拿出来看,他不懂玉石材料,这枚章看上去样子普通,但拿在手里的感觉就与众不同。章上刻了他的名字,规规矩矩四四方方,印在纸上都显得严肃端庄。
他迫不及待的给王寅打电话,王寅问:“你还没上飞机呢?”
“一会儿出门。”陆鹤飞说,“东西收到了。”
“喜欢么?”
“喜欢。”陆鹤飞说,“挺……挺有意思的,为什么送我这个?”
王寅说:“叫你以后一诺千金。”
陆鹤飞沉默了一会儿,别别扭扭地说:“你就不能送我点别的么?下次送我戒指好不好?”
王寅说:“难道不是该你送我么?”
陆鹤飞说:“我没钱。”
王寅问道:“那你钱去哪儿了?”
“攒着有用。”陆鹤飞说,“就是得你送我才行!”
王寅说:“兔崽子把章给我还回来!”
“不!”陆鹤飞说,“我不跟你说话了,赶飞机去了!”
他“啪”的把电话挂了,王寅吹胡子瞪眼没了后文。其实今天花枕流也应该回美国去了,不过有件事儿拦住了他。
小花生病了。
第92章
事情的起因有点匪夷所思。宁姜出去工作了,花枕流和小花单独在家里,他觉得小花的毛不如原来白了,宁姜又不在,他不会伺候猫,就打算带小花出门洗澡,顺便修剪修剪毛发和指甲。
他本是好意,但是回来的路上把车扔一边儿出去了点东西,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小花就得了细小。只不过当下他们都发觉,隔天才看出来猫不对劲,那会儿花枕流都在收拾行李要去赶飞机了,宁姜惊慌失措的跑过来找他,说小花不对劲。
花枕流从未见过宁姜这样,心脏一下子收紧,飞机都不赶了就带着小花和宁姜去了医院。医院的猫猫狗狗很多,中间小花又吐了一次,送去检查大夫说还好小花已经成年了,发现的也早,治愈的概率还是很高的。听了这话,宁姜这才放心了一点。
两人在外面等小花输液,花枕流安慰他说:“没事儿的,咱们给小花用最好的药,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嗯,我就是看它吐的,那么厉害,有点害怕。”宁姜说,“你不是要赶飞机么?”
花枕流看了看时间,说:“我等小花好了再回去吧,也不差这几天。它那个样子,我也放心不下。”他挠了挠宁姜的手心,说:“还有你。”
宁姜说:“谢谢。”他带着帽子和口罩,说话温吞吞的,花枕流看着他的双眼,想叫他不要说这样客套生分的话。无论是出于某种原因,他们既然已经在一起生活,就不应当计较彼此你我,他也不想宁姜把自己放在一个陌生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