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闭上眼睛,就想起那天在咖啡馆,她和那个陌生的男人坐在靠窗的位置,窗外是蓝天白云,深秋清亮的阳光透过玻璃,打到她身上,干净温暖,可她的心却往无尽的深渊下沉。
她面前放着几封旧信,十几年前的旧信。
纸页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泛黄发卷,带着一点时光琢磨的沧桑痕迹,显得厚重而久远。
十几年来,通讯网络远没有这么发达。而喻延之夫妇更是作风老派,喜欢写信的人,秦佩瑶离开家里,虽然和父兄不再联系,但她自小和母亲感情甚笃,每隔固定的时间都会写信回去。
纸页上正是她的字迹,清净整洁,笔墨肆意之间又有几分旷达。
徐冉看向坐在对面的男人:“秦先生,您这是什么意思?”
男人高大挺拔,即使生病憔悴,但那种掌控全局,不容置疑的态度却丝毫未曾改变。
“这是佩瑶当年写给家母的信,按照时间顺序排列,挑选了和你有关的信件,徐小姐可以看看。”
徐冉手指在桌面上轻轻叩了叩,沉吟片刻:“和我有关?”
秦世卓淡淡的笑了:“是,和你有关,也和星河有关。”
徐冉搭在桌面的手指瞬间收紧。
什么叫和她有关,还和星河有关?
秦世卓手指按在信件边缘,将那几封信又往她身前推了推,英挺的眉目间透着掌控一切的自信:“不管内容是什么,徐小姐总该有勇气看看内容吧?”
他这话让徐冉无力反驳。
如果好友当年曾在心中提过她,尤其是提及了星河,她就不得不看。
毕竟,她还是要到他们墓前,去请求他们,将星河交给她啊。
她抽出最上面的那封信件,这封信时间久远,十二年前。
那时她刚刚在云沧中学留下。
第69章
喻星河下午收到傅尧回的电话:“京西事务所那边的张律师我已经联系好,她是专攻离婚诉讼案件里有名的女律师,和邱律师也有一段师生情谊。她指导你,我放心,你今天下午就去那边找她。”
喻星河:“老板,为什么这么着急?现在已经四点了,我家离那些不近,我怕到那里,事务所也已经下班了。”
傅尧忍住磨牙霍霍:“你去,现在就去,立刻,马上。”
喻星河也不知道老板抽什么风,赶忙提着包,从家里出发,打了车过去。
车程将近四十分钟,现在不是高峰时间段,路上也没有堵车,看起来应该来得及。
昨天睡前,喻星河捧着手机给徐冉发消息:“最近是很忙吗?昨天都没有给我发消息。”
半晌,那人才回复了消息给她,没有说话,只是拍了自己的日程表给她,密密麻麻整齐分割的日程表。
根据她日程表上的安排,喻星河在车上估算好时间,给她打了电话过去,犹豫着说:“徐老师,我可能要过一点时间再回来了。”
徐冉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困倦:“那你工作方面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吗?”
“处理好了,已经和老板说过了,他替我安排好了,时间很紧,让我今天下午就过去一家律师事务所。”
徐冉静静听完了,才说:“家人比较重要,外婆身体不好,你……舅舅那边也……”
喻星河声音低沉了些:“我知道。”
可我想你。
徐冉又说了几句温声安抚的话,她的情绪克制的很好,喻星河没感觉到有什么异样。
她挂了电话。
徐冉想起女孩今天下午的电话,唇角抿了点冷淡的笑意,走到床边,推开窗户,她感觉有一点冷,慢慢抱住了手臂。
她的目光落在花园里的一条泥土小径上,她记得,云沧中学前面不远处是公路,再往前走就是一条大河,而从公路下去,需要走过一条弯弯绕绕的泥土小径,才能到河边。
她的目光渐渐幽远,隔着时间的河流,似乎又落到了十年前的泥土小径上。
秦佩瑶和母亲写信,事无巨细都会一一说明,说最近延之顺路救下来一个独自背包旅行的姑娘,她不幸遇上滑坡,腿受了伤,伤好之后却怎么也不能回家,留在了学校里,倒是给延之多了一员猛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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