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者皆为坊间女子,易见。而这洛绝就不一样了,平清贵女,岂能轻易抛头露面。
待洛绝一转身,他便将她的容颜看得真切,白皙的面容,淡眉朱唇,冷眸清颜,宛若冷玉凉珠,被细细琢磨后,不可一世。
他看得有些呆了,直到面前的人蹙紧眉头,他才回过神,意识到自己太过无礼。
“你是大夫?”她声音清冷,问道。
“江湖游医,见着皇榜高官厚禄,便想试试。”
他答得庸俗,却见那女子并无半点不喜,反礼遇有加,“望请尽力!”
“一定!”他从不轻易许诺,可这一次,终究不想让眼前的人失望。
药庐是临时搭起来的,周遭拥绕着许多疫民,内屋的药材摆的七零八落,有几个大夫不断忙碌着。
他好奇,这里为何没有太医。一行揭榜的老大夫告诉他,太医都被患病的贵人请去看病了,给疫民治病费力不讨好,稍有不慎还会染上病,他们都推辞着不肯来。
行医之前,师父曾告诉他,救死扶伤,不计酬报。如今,那些人被功名利禄迷了眼,当真是辱了“医者”二字。
宋方绪无奈叹着大周世道,想这上下官员聩聩,没有一个清明之人时,他又看到那女子,搀着呕吐不止的老妇,送到药庐前,弄脏了衣衫也不在意。
他给老妇施着针,愤慨道:“大周的官员都没了吗?怎就余你这么个女子如此辛劳?”
她一愣,咬紧牙关道:“莫要胡说,各司其职罢了!”
“各司其职?最该司其职的是太医,怎就不见来?”
她忽地低垂了眸子,躲闪了原来的话题,反问:“你是哪国人?”
宋方绪笑了笑,“东行生人。那里虽不比大周繁华,但也是山清水秀好去处,姑娘有机会可要去瞧一瞧,方绪定当盛情款待。”
她站起身来,望了眼皇宫的方向,神色变得柔和起来,“他日有机会,定去叨扰。”
余后,他在药庐调试药剂的每一日,都能看见那个女子,指示着手下的官兵,忙里忙外。
可是,终有一日,她倒下了,仿若秋日落叶,在枝头上倔强不过瑟瑟寒风,便如枯蝶,蹁跹不起。
他几近踉跄奔向她身旁,才将她接入怀中。才发现。原来那个冰冷倔强的人,是那样轻盈。她阖紧眸子,在沉睡中,反有了几分柔情。
那刻,宋方绪心漏跳了几下。
没有了洛栖歌的监促,官兵们变得怠慢起来,紧接着起了冲突,官兵动手伤了人,乃至出了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