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平护司,经过元宵的伏杀,只剩了一个空壳,可怜洛平秋半生浮名痴梦,如今只能和老对头王丞相面面相觑,看着半道杀出的宁王爷独揽大权。
长风回到平清的第一日,宁王祁宗河就派了人请她入宫,她甚至连祁宗林的面都未见着,便被囚在了灵修台。
她还记得祁宗河是这样对她说的,“我第一次见你,便是在这高台之上。想来你喜欢,特意留了这么一处,让你好生住着。”
她只笑道,谢过皇叔。
多可悲,明知那人想要囚着自己,却要去谢着。
还是那方小小的高台,她透过窗,就能看到宫外之景,数着一方方院落,到视野的最尽头,她还在费力看着。若能看得再远些,就该看到洛府了吧!
也不知道洛栖歌怎样了,看着自小护着自己到大的师兄的背叛,定不好受。
人心不察。
她看着禁军一圈又一圈走过,都快忘了时间,每一日都像无尽的煎熬,让她痛不欲生。
终于,祁宗河派人带她出去,她又见着了洛栖歌,见着一殿的朝臣,跪倒在父皇的寝殿之内。
“你来了。”祁宗林说道,浑浊的眼中露出了丝丝惊喜,然后便是哀愁,“为什么要回来呢?”
她看着床榻那羸弱的人,再也忍不下内心酸涩,哭着跪倒在床边。
祁宗林费力地抬起手,摸着她的头,仿若回到很多年她还是绵软的一团,嘴角便扯起一个微笑来,“对不起,以后不能陪着你了,不能看到你嫁人更不能护着你了。”
她紧紧握着他的手,忽然觉得苍凉无助,就像很多年前,她看着身边的人慢慢变得冰冷,无能为力,然后一闭上眼,好像自己也抓住了死亡般。
“皇兄,人也见了!该把着传国玉玺交给我我了。”祁宗河看着这父女情深的样子,耻笑出声。
祁宗林费力地咳了起来,良久,动了动手指,程谷公公才端上一个匣子,祁宗河眼睛都亮了起来。
“宁王,朕还有一个要求,不要为难长风。”
祁宗河急急接过匣子,对祁宗林的话置若罔闻,眯眼看着玉玺良久,才道:“皇兄,怕是要让你失望了,把人带上来吧!”
那是个年轻男子,黑衣肃重,面色沉峻,看到长风时,方有一瞬不知所措。
长风微缩着眸子,“长随,怎么是你!”
祁宗河笑开了,“认识就好,就怕你不肯认。”
长随跪倒在地,“我乃岳府家将之子,岳长随。当年宫变,公主扮成了太子殿下的样子,被送出宫,平护司千里追杀之人也是公主,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