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对手,梅尔菲斯用高超的剑技和优秀的能量运作能力压倒性的剿杀了对方。
第二场,他激发出鸦羽之刃的能力,瞬间把对手砍得面目全非。
第三场,对手非常强大,而他却将岩石系的那些法阵在战斗中用的淋漓尽致,最终拿下了胜利。
我清楚,梅尔菲斯如果要胜这第四个人,就一定要出一些我从没见过的底牌。
对手穿着能量铠甲,又将能量注满了手里的长剑。他以梅尔菲斯为中心缓缓地绕着圈,似乎在寻找梅尔菲斯气势出现破绽的瞬间。
我努力的把注意力放在这场战斗上,这样可以勉强摆脱一些内心的痛苦。我明白这只是自欺欺人而已,但那些复杂的情感在胸口激烈涌动的时候你就是没办法坦然的去面对。
那个家伙动了,他往前猛地窜了两米,然后用剑在空中划了一个十字,口中又念了什么。
我立刻出现了不详的预感,因为我在之前所有的战斗中都没有见过类似的招式。
当他剑身划过以后,空气中就被撕开了一个能量黑洞,一个巨大的吸力拽着我们就向那个能量洞引去。
我连忙蹲下身子稳住中心,那个吸力很强,但是还不至于让我们没有反抗余地。
这道吸力仅仅是能量洞的一点附加价值而已,我看到有一只粗大的肢体从能量洞里伸了出来,然后是更多。
两米高的类人形魔兽……我皱起了眉头。
如果对方是善于使用能量铠甲这种近战技能的战士,没有理由在召唤能力上有特别突出的地方。可是据我看,这头魔兽绝对不是什么低级的东西。
那头魔兽冲过去之后给梅尔菲斯制造了不小的麻烦。梅尔菲斯极力躲闪着魔兽的攻击,并开始向对手移动着。
我和星见都捏了一把汗,因为现在梅尔菲斯仍然没有给自己重新加上护罩,他的躲闪也完全是靠自己的反应能力和肉体机能而已,连一丁点能量加速都没有使用。
对方在梅尔菲斯向自己移动的时候也发起了进攻,当他加入战团之后梅尔菲斯就不得不开始动用残留的能量了。可是他仍然可以一次次成功的避免与对方的武器进行直接的碰撞,以最大的可能节约着能量。
就这么打下去,他很快就没能量了。就算他有能量,也没办法给对手致命一击。
令人惊讶的事情就这么发生了。对手和他召唤的魔兽开始夹击梅尔菲斯之后,战局反而出现了惊人的转变。
梅尔菲斯的武器与魔兽利爪的接触越来越多,可每一次魔兽的攻击最终都会意外的落到自己主人的能量铠甲上面。
这种事情变得越来越多,我甚至能看到那个家伙的脸上出现了慌乱的神色。而我似乎从梅尔菲斯的动作了看出了一些让人心颤的东西。
他圆润的动作和方老先生非常相似,我敢肯定梅尔菲斯现在已经用上了他在外面世界所熟悉的纯粹格斗技巧。
对手的能量铠甲出现了伤痕。梅尔菲斯的局部能量加速与对方相比就仿佛白发苍苍的老头拄着拐棍在和运动员赛跑,可对手就是拿他没有办法。似乎下一秒钟梅尔菲斯的能量就会枯竭的一干二净,但这所谓的“下一秒”就是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到来。
就在对方能量铠甲因为自己召唤魔兽的攻击变得终于不稳定起来的一瞬间,梅尔菲斯的鸦羽之刃猛的闪起了能量的黑光。剑身插到了对方的心脏之内,干净利落,连一丁点多余的能量都没有溅射出来。
对于这个结果我丝毫不会感到意外,我意外的是梅尔菲斯竟然还留着足以驱使鸦羽之刃的能量。
“哈哈哈哈!”梅尔菲斯狂笑着蹬住对方的尸体,然后将自己的剑重新拔了出来。
那个家伙的尸体摔在地上,眼睛里全都是不甘心。
“你太托大了!”星见气道,“如果他不召唤那个魔兽,你该怎么对付他!?”
梅尔菲斯在笑过之后显得异常平静,“他手腕上那个挂链我认识,就是用来召唤魔兽的道具。我是真的吓到他了,所以他一定会用那个来对付我。”
我只能说,梅尔菲斯的自信完全就来自于他无与伦比的洞察力和天才一样的战斗技术。如果有一天我要和他打,到底有没有赢的可能呢?
不是我胡思乱想,而是我和他似乎都在想同样的事情,不然他也不会示威一般的也来一场难以置信的一挑四。
我和他是毫无疑问的同伴,但是我们都在以对方为假想敌在做一些事情,这是相当可笑的。不过我并不在乎,他也一样。
我回过头准备会去营地,但是却看到身后不算很远的地方站了一个人。
大吃一惊,但是随即意识到对方并没有敌意。我暗骂自己的警惕意识太弱,然后开始找借口——对方没有用能量接近,所以我才没有感觉出来。
仔细看了看,我认出那是弗隆伯恩。
“是找你的,站了半天了。”星见从我身边掠过的时候撂下一句。
原来她早就察觉到了弗隆伯恩的存在,只是我一直就没见她回头过,她又是怎么发现弗隆伯恩的呢?杀手的世界我也许永远都不会明白。
我和弗隆伯恩相对而站,然后在其他人离开之后开始走向对方。如果说我和他到现在还有什么交集的话,那毫无疑问就只是关于那个女孩而已。
“你找我?”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
弗隆伯恩点了点头,“有些话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如果不讲出来大概我永远都不会安心。”
“说。”
“我希望你放过fey。”
我瞪着眼睛看了他好几秒,然后大笑起来。原来我竟然可以笑的这么恶毒。
“哈哈哈!!放过她?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我可没有用铁链子将她拴在我身边!况且她现在可是属于你的!!”
弗隆伯恩的声音听起来倒是比我平静无数倍。
“我自己很清楚。她的吻只是为了报复你的工具,她利用了我,但是我觉得那没什么关系,因为我爱她,如果她希望那么做,我就会让她利用。”
弗隆伯恩的平静让我不安,我无法再笑,只是死死的看着他。
“你死去了,她伤心欲绝。你复活了,她再复光彩。你离开了,她就成了现在这副样子。一切都是关于你,贪狼,你的存在就是在折磨她。”
我的脸颊抽动了一下,“所以呢?”
弗隆伯恩低下了头,然后在他重新抬起来的时候,他眼里的光芒已经凝聚成了杀气,然后将手放在了剑柄上,将武器缓缓地拔了出来。
而我的第一反应是,就让他杀了我吧。那样,也许fey会因为选择吻了这个男人而后悔一辈子。
我从来不知道人会恶毒到这种程度,尤其是当你看向自己的时候。
“动手。”我看着他,吐出了两个字。
“你不拔刀?”弗隆伯恩眯着眼睛问道。
“拔不拔是我的选择。”
“胆小鬼……”
“你没那个资格这么叫我。你把fey当成女神一样,侍奉在她的身边,连触摸一下都会为之胆怯,现在你叫我胆小鬼?”我面无表情的挑衅道。
“闭嘴,拔出你的刀。”弗隆伯恩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
“想要证明你不是胆小鬼,现在就杀了我。如果我拔了刀,以后fey的身边可就会是其他男人了。”我嘲弄道。
“战士的尊严对你来说算什么!?”弗隆伯恩终于露出了獠牙,他将剑指在我的咽喉之前。
战士的尊严对我来说是非常珍贵的东西。我可以是一个坏人,但绝对不是一个喜欢放弃尊严的战士。如果放弃了尊严,那么我就是放弃了对战斗的挚爱。
可是现在的我,一点战意也没有。整个世界在渐渐离我远去一般,很累。
“弗隆伯恩,你在干什么……把剑……收起来……”
我们两个一起扭头看去,fey将自己裹在一件斗篷里面。女孩站在那里,因为阳光的浇灌而痛的发抖。
我心脏最柔软的地方开始疯狂地呼喊起来。为什么我要恨这个女孩?为什么我会想要用自己的死来惩罚她?
因为我希望她是在乎我的……如此简单……
脑海已经完全腾空了,当我发现的时候我已经向fey迈出了脚步。
十六章(错误的选择与悔恨)
我背对着太阳,站在fey的面前。女孩在我的阴影中停止了发抖,但是却仍然无法抬头。
“你都知道了。”fey从我的动作里察觉到了什么。
我伸出手,猛的扯掉了女孩身上的斗篷。女孩先是一愣,然后难以忍受的剧痛一下子涌了上来。
fey发出了令人揪心的哀鸣,用手本能的护着身体,双腿失去力气向地上倒去。我在她倒下之前把她一下子抱在了怀里,fey在剧痛之中根本没有力气反抗。
“放开她!!”
弗隆伯恩在我身后狂吼着,我知道他现在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用剑砍死我。阻止他的原因是如果他这么做,很可能伤到我怀里的女孩。
熟悉的香气,还有柔软小巧的身躯,这一刻我以为永远都不会出现的。几乎就要沉溺在fey的发香中了,但我没有忘记我抱住她是要做什么。
“空旷的躯壳将成为灰烬,而无法死去的就只有亡魂。把它一起献祭,我将赐予死神以玫瑰、百合与罂粟,而死神将回赠我不死国度的最高荣耀,涅槃!”
不死之戒的“涅槃”,我曾经在幻兽森林与冰系幻兽作战的时候用过。和那个时候用手印发动的初级“涅槃”不同,这段咒语可以启动“涅槃”的最高级形式。这已经是我可以用的最高级法式之一了,我相信这足以中和fey身上的诅咒法式。原本只能对自己使用的“涅槃”被我通过拥抱的形式可以施加于别人身上。
使用这招并不是没有代价的,用过一次之后,不死之戒所有的能力都会暂时被封印,包括赎魂装甲。至于什么时候会再次苏醒,我就不知道了。
fey的红眼发出了游弋的苍白光芒,从女孩嗓子里发出的痛苦呻吟在一点一点的消失。我松开手,女孩跪倒在地,大口的喘着气。红色的眼睛消失了,当那道“涅槃”的白光也不见了之后,女孩已经可以毫无顾忌的站在阳光下面了。
我闪身挪开自己,弗隆伯恩立刻就冲了上来。他跪在地上抱住fey,开始关切的说些什么。我没有去听,也没有回头,我已经做了我所能做的。
或许失去了不死无亡对戒的我在接下来的战斗中会损失不可忽视的力量,甚至有可能因为这个原因死掉,但我竟然觉得无所谓了。我觉得自己做了对的事情,至少对自己的厌恶感在一点一点的减轻。
我不是在帮fey,只是在给自己一个象征性的交代——我觉得自己的思维方式越来越像某个混蛋了。
在向营地走去的时候,我听到了类似于管乐的声音。我分不清那到底是笛子还是什么东西,但我知道那应该是影蚀在演奏他的那根乐器。
影蚀的音乐和悠扬、轻松没有任何关系,那若有若无的音乐就像是有什么人在这片被战斗摧残到七零八落的城市废墟中细细低语一般。很好听,只是那并不是我喜欢的节奏,因为那声音让我感到有些伤感。
或许我在帮fey治愈了诅咒之后,我们两个连作为最后羁绊的恨意都会消失的一干二净。变成老死不相往来的路人,那也许比互相仇恨更加残酷。
走进了大厅,我坐到了梅尔菲斯旁边。
“那四个人给我足足加到了八人斩,还差两个我就够格晋级了。”梅尔菲斯靠着墙,连眼睛都没有抬。
我点点头,丝毫没有在意他是不是能看见我的动作。
“梅尔菲斯,后面的战斗我可能帮不上什么大忙了。”
“怎么回事?”他倒是并没有露出特别激动地样子。
“用了个咒语,戒指的力量被封印了。”
“知道了。”
梅尔菲斯轻描淡写的态度让我觉得非常舒服。他从来不对别人的事情大惊小怪,也从来不试图替任何人做什么决定。
作为一个团队来说,我所做的事情其实影响非常大。换做普通人作队长的话,绝对会因为我的决定而生气。但在梅尔菲斯眼中,我没有理由要对其他人负责,正如他一直做的那样。
“你和fey之间的事情我没兴趣发表什么看法,但是我要提醒你不要让这件事把你在后面的战斗中拖死。”
我麻木的笑了一下,查看了一眼在沉睡中积蓄力量的阿纱嘉,然后就闭上眼睛将脑袋靠在了墙上。
我想现在的我需要一场赌命的战斗让自己投入进去,因为那样的话至少我暂时不需要去想fey了。然而手中的武器在这个时候变得非常沉重,如果以现在的状态去和人拼命,死的一定会是我。
有很多事情没有做,所以我还不能死。回想了一下弗隆伯恩用剑指向我的那个时候,一瞬间的求死之心让我非常鄙视自己。不仅仅是因为想用自己的死报复fey的那种肮脏念头,更因为自己逃避责任的这种行为。
为了杀掉挽歌的仇人……为了和阿纱嘉的约定……为了不让梅尔菲斯变成怪物……我都不能这么简简单单交出自己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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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不过在重新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警惕性竟然这么差,我暗骂了自己一句,因为我看到azza他们似乎已经是出去了一趟又回来的样子,可自己却什么都没察觉到。
影蚀受了伤,虽然看起来仍然能自如的活动,但是全身露出肌肤的地方已经缠满了绷带。azza的额角有道伤口,半张脸被揩拭后的血污弄得有些脏。不过其他人看起来没有事,应该是打赢了。
我低头查看了一下他们的击杀数,只有弗隆伯恩和影蚀后面的数字加了一个,其他人还没变。看来随着时间的推移,遭遇上的对手也越来越难以对付了。
扭头去看阿纱嘉怎么样的时候,却被吓了一跳。
fey就坐在那儿,我和她的位置正好将阿纱嘉夹在中间,而我完全没有意识到。
本能的,我想要伸手去护沉睡着的阿纱嘉,但是随即察觉到fey什么都没对她做。
我又回头去看梅尔菲斯原来在的地方,那个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星见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