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我连一个毒烟手下的人都对付不了,那去找鲁恩希安报仇又是多么可笑的一个想法?
强烈的不甘让我将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击杀面前对手这件事情上。对方的攻击能量非常霸道,但我仍然凭借着赎魂装甲强大的防御和再生能力将绝大部分的能量都用来倾泻自己的攻击了。
大片大片的骨质碎片从铠甲上被炸出来,对方对局部能量运用的水准让我目瞪口呆。他总能找到细微的破绽将一两枚能量弹以非常近的距离打进我的防御圈,而我全力的斩击却总能被他给闪过去。
如果不是赎魂装甲的特点,我想自己肯定会被他压制。对方也对我感到非常的头痛,大概是他引以为豪的作战优势被我的铠甲所化解的缘故。
不再依赖光流刃的威力,我努力去试着发挥神宫本身的威力。这相当奏效,我很快就在对方身上留下了两个不可忽视的伤口。
就在我准备一鼓作气将他解决的时候,背后突然传来了一股强烈的杀气。
毒烟在我全神贯注和对手交战的时候来到了我后面,而我却完全没有察觉。
那道能量光柱又一次出现,而我则根本没有机会再躲闪了。
我的对手早就察觉了毒烟的动向,我想这种配合他们大概已经做过无数次了吧。他从我身前窜开,而我则被光柱正面击中了。
我在感觉到毒烟位置的时候就顺着光柱的方向往下窜去,试图减轻冲击力。
就好像一层楼砸在了身上一样,我险些失去神智。赎魂装甲被对方炽热的能量击碎,身上那件胸甲也在暴露在对方能量下的时候迅速被腐蚀殆尽。
价值二百多万的胸甲……如果不是它的话,被腐蚀掉的大概就是我自己的身体了。
我咬着牙放出能量从那道光柱里勉强窜了出去,然后接着下坠的力量舞动光流刃向初邪那边冲过去。
控制着初邪的家伙嘴角露出一个笑容,他刚想用刀去杀初邪的时候,初邪的手里出现了一个魔力球。
黑色的魔力球,它在接触了对方身体的时候一下子就向里面陷进去。那家伙大叫一声松开了初邪,立刻用能量阻止了那颗魔力球的侵蚀。他的反应神经很快,不然身体上出现的就不是一个伤口那么简单了。
那家伙的动作快极了,他在我就要落刀的时候甩出了一枚黄色核心的压缩能量弹。可是能量弹的目标并不是我,而是初邪。
初邪像失去了生命的布偶一样从房顶不受控制的飞了出去,几乎是以自由落体的方式向地面砸去。我逼迫自己改变了冲刺的方向,追在她后面。
只来得及伸手带了她一下,女孩的速度减缓了多少我完全不知道,她的身体狠狠的砸在了墙上。女孩的眼睛一下子睁的大大的,一股鲜血猛的从她的鼻子里涌了出来。
我吓得要命,捧着她的脑袋不知所措。如果是脑血管被撞爆的话,她就死定了。
毒烟和另外两个人冲向我这边,我抱着初邪努力想从地上站起来,身上传来了难以忍受的剧痛,后背像是被烧焦一样,我输给了自己的神经,重新跪倒在地上。
“用你那个吧……还来得及……”初邪突然说话了。
声音很虚弱,但是却仍然蕴含着坚韧的力量。
“你不会死吧?”我没听明白她在说什么,因为现在我担心的是她自己的状态。
“死不了……快点,不然来不及了……”女孩断断续续的说。
“用什么?”我的脑子现在已经无法思考了。
“涅槃……最高级的……那个。”
我犹豫了,因为我现在还有作战的能力,如果用了涅槃再次失去戒指的力量,那可就等于闭眼等死了。
“相信我……”初邪咬着牙说道。
她对我说了无数的谎言,却指望我在这个生死关头相信她?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我按她所说的做了。
涅槃的光芒闪过,能量用尽的我松开了抱着初邪的手,有气无力的靠在了墙上。
初邪摇摇晃晃的站起身,然后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蓬勃的纯黑色魔力从她的右手喷涌了出来,空气被撕扯的嗡嗡作响,过于强大的能量闪电四溢着,带起了让人睁不开眼的闪光。
一枚足有人头般大小,裹挟着黑紫色混沌光芒的晶球出现在了初邪的面前。
它迅速吸收了所有溢出来的能量闪电和魔力,静静地悬浮在女孩的手上。
毒烟和他的手下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在空中爆出能量,强迫性的压制住了自己前冲的动作。这种能量急停对身体的负荷非常大,但他们苍白的脸色似乎并不是那个原因造成的。
我看到毒烟愣住了,然后听到了他不可思议的声音。
“……葬敌法球……你是葬敌初邪!?”
第二十一章(难以相信的真实和虚幻)
摇摇欲坠的女孩,身上的衣服已经被炸的破烂不堪了。她有气无力地举着那枚晶球,擦了擦脸上的血。
“既然已经知道是我了……还准备打么?”初邪用细细的声音说道,那声音只是勉强能让对方听见而已。
毒烟“哈”的笑了一声,“你应该看看自己已经变成什么样子了,就凭现在的你也敢说这种大话?”
“如果是他这种家伙的话,大概真的做不了什么了。”初邪看了我一眼,然后对毒烟露出一个疲惫却灿烂的笑容,“可是我和他不一样,我可是法师。”
“之前你等级那么低,果然是因为中了‘他们’的诅咒么?”
“当然,不然你以为我们为什么只得了第二呢?”
毒烟没有答话,他对准初邪斩出一道能量刃。
初邪没有做任何事情,然而葬敌法球自己却像炮弹一样迎向了对准自己主人的攻击。葬敌法球将那道能量刃轻松击溃,然后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回归到了初邪身边。
另外两个食影者分别从侧面向我们所在的地方冲过来,我扶着墙站起身,给我们两个做着能量护罩。
葬敌法球就好像流星一样开始在我们周围乱窜,那上面包裹着的黑色混沌能量异常强大,每一次正面的撞击都会把敌人打出十多米远。它的速度太快,对方完全没办法闪避,只能用能量罩硬接。初邪趁着这个机会画起了法阵,一个我从来没见过的法阵。
“你一直在骗我。”我站在她身后看着她的后背,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
“纠结于这种事情,你也太无聊了吧。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离开这里呢……”初邪没有回头。
“你到底是什么人?”
初邪停下了画阵的动作,扭过头来。她的长发被血液黏在一起,看上去有点凄迷。
“你继续纠结下去的话,我们都得变成死人。”
就在这个时候,站在我们正前方房顶上的毒烟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大吼。
我看到有什么东西从他身上爆了出来,就好像某种东西要从他体内将他吞噬掉一样。
“是你做的!?”我紧张的问初邪。
初邪苦笑了一声,“不是……看来他也认真起来了……”
毒烟全身都冒出了黑气,那些有如实质的黑气将他整个都包裹了起来,唯独眼睛所在的位置闪烁着苍白的光芒。他发出凄惨的怒吼声,抱着自己的身体跪在地上痉挛的挣扎着。
影子一般的畸形铠甲像液体一般游动在毒烟的全身,尖锐的倒刺直指天空,那件能量铠甲在尖刺的顶端形成了蒸发的状态,就好像没办法控制自己的力量一样。
巨大的恐怖感,我自从成为战士以来还没有体会过这种程度的恐惧。也许毒烟并不是和我交手之中最强的人,但现在的他无疑是我不得不面对的敌人中展现了最强大力量的家伙。
毒烟在完成了力量的释放之后,他的手下就停止了对初邪的围攻。我这才意识到,那两个人根本就不是想要阻止初邪画阵,而是在保护毒烟,防止初邪来攻击他。
“上次在魔界之外用这个,已经是很久以前了,不过因为这次要杀的人是你,现在不用的话也许会死。”毒烟从屋顶上跳下来,一步一步的向我们靠近着。
“你的契约装甲是影族的?你是在嫉妒谁?鲁恩希安么?可惜现在看来那个契约装甲还是半成品啊。”初邪的法阵已经画完了,她抬起头来面对着毒烟。
“你不需要操心这个。”毒烟用手按了按自己的脖子,那个位置发出了骨骼摩擦的嘎啦嘎啦声,“同一场战斗,竟然出现了两件魔兵器和一件契约装甲。以往这种程度的决斗可都已经载入史册了啊,哈哈哈哈!!”
“不过你们食影者可不想出名,我也一样。”初邪用比他小几倍的声音说道。
“所以这次我们只有一方能活着离开……”毒烟对他的手下抬起了手,“一公里以内,杀干净。”
“不要!!!”我大吼起来,扑向了其中一个正准备动手的食影者。
这里是我最初的回忆之城,这里住着我熟悉的人,我唯一能够在记忆中保留的过往生活的证明,怎么能让他们毁掉!?
葬敌法球猛地砸中了我的肚子,我从空中重重的摔倒了地上,捂着腹部双目通红的看着初邪。
“很抱歉,贪狼。我也不想被其他人看见自己的力量。而且,你也没办法阻止他们,只是在白白送死。”初邪用我从没听过的冰冷声音说。
“那你干嘛不杀了我!?”我恨恨的说。
毒烟说话了。
“对啊,初邪。我们其实不用打的,本来也没什么仇。你们早就知道我们食影者的事情,我根本不需要灭你的口,你大哥他们还和我们有业务交往。如果你是因为我之前对你做的暴行耿耿于怀的话,我大可以在这里站着让你揍一顿。当然,想要我赔点儿钱也可以……五千万怎么样?”
我心如死灰的听着他说着那一切,仿佛听到了初邪应诺的声音。
她应该答应的……我和她相识的契机甚至都只是一场伤害而已……
可是初邪转过身看向我,眼睛里流露出了一丝温柔,“那种选则不是不行,可是实在没什么意思。让他死在这里的话,我之前的坏运气可就再也没办法转变成好运气了。”
毒烟并不明白初邪在说什么,他也并没有在意。那两个食影者已经开始屠杀周围的玩家,他们用能量轰炸周围的房子,追击着逃走的人们,并以压倒性的力量将迎向来的城卫队队员砍成两段。
而我什么都做不了。葬敌法球砸断了我好几根肋骨,微微一动就痛得要命,更别说已经失去了戒指的力量……
毒烟动了,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初邪画好的法阵亮了起来,纠结的暗紫色阵纹形成了一个环形。初邪将葬敌法球砸向了法阵中央,法球在接触地面的时候像潮水一般涌出了不计其数的咒符。
那些咒符迅速铺满了地面,并和已经画好的阵纹融合在了一起,填满了环形法阵的中央。地面发出了剧烈的震动,初邪的法术已经发动了。
“是死是活,就听天由命吧。”初邪在做完这一切的时候坐到了我旁边,然后用手捂住了我的眼睛。“看的话会被法阵波及到。”
“初邪……你是谁……为什么要为我做这么多……”我闭着眼睛,在越来越大的尖啸声中问道。
“别问了。如果这个法阵没办法阻止他的话,那些问题的答案是没有意义的。
不过,你不觉得这个场景有点儿浪漫么?嘿嘿。“
“浪漫……?”
“生死关头了嘛……这时候来一个吻再浪漫不过了。”
她抱着我,和我吻在一起。
周围是魔力喷涌的声音,我听到了不属于人类世界该有的某种嘶鸣、强烈的震动将我的脑海搅成了一团浆糊。令人冷的发抖的寒意、几乎烧焦发梢的炽热、推挤着身体的狂风……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一切都归于平静之前,我所能感觉到的就只有初邪的小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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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睁开眼睛,整个天空和大地似乎都被漂浮着的尘埃给填满了一般。黄褐色的空气,呼吸都变成了困难的事情。
以我们战场为中心,一公里范围的城区都已经被夷平了。在我的眼前,是一个直径五十多米,深度五米的巨坑。我和初邪只要再向前挪一点就会从坑边掉下去。
毒烟就在那个大坑的正中央。令我失望的是,他半跪在那里,并没有死掉。
而他的两个手下,也许是因为没闭眼的缘故,已经变成了散落在各处的尸块。
毒烟的能量铠甲只剩下了一些碎块依附在他的身上,他本来的黑衣服也烂的不像样子,一只手臂以一个奇怪的角度垂在那里,应该是断了。
他抬起头,脸上已经被尘土和血液抹得乱七八糟。
“……葬敌法球的力量……总算是体会过了……哈哈哈……”他一边笑一边往外咳着血,“这么强大的法阵,两分钟就能发动……这就是葬敌法球的威力啊……”
初邪依着我,没有说话。
毒烟颤抖的站起来,在完成这个动作的过程之中,他失败了两次。
“可是……利用葬敌法球以大量魔力作为交换,用那种速度发动法阵,你现在绝对不会有魔力残余……如果没猜错的话,你应该还付出了别的代价对吧……”
我看向初邪,她的脸色很平静,但是我意识到那种平静并不正常。我仔细检查了一下,然后发现她根本就什么也看不见。
女孩失去了视觉、听觉、语言和全身力量才打破原有的魔力规则发动了那个法阵。我想如果不是葬敌法球本身的能力,其他人就算用那些作交换也不可能做得到。
不过我也清楚,就像我的戒指一样,女孩用来作为代价的东西并不是永久性的,否则她从一开始就不可能那么从容。
毒烟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用能量从坑底浮了上来。我将初邪松开,也开始提升仅存的能量。
初邪在我离开她的时候脸色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