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刺。
卫问芙是听出来了,不过她这人常年在泥沼里头打滚,早已练成一身铠甲。她能屈能伸,脸皮厚起来可不是一般人能做比较。她嘻嘻一笑,装傻扮愣,如痴如聋。拉起冬南琴的手,往树边的靶子走去。
交代了如何操作,她便将枪放在冬南琴手里。
她稍作把玩,枪口对准耙子,想了想又移动了目标,对准站在身旁那人。谁知对方耸耸肩笑道:“南琴那日舍身相救,想必在南琴心中卫昉的分量之重,无妨,我可不躲。”
“臭不要脸。”
冬南琴不想让她得意,将枪口对着树干上的靶心扣下扳机。后座力震得虎口发麻,回过神一看,愣是在靶心中找不到枪眼。卫问芙指着头顶上的枝桠笑得头往后仰去。
她站在她身后,手抓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拖住。在她耳边轻声道:“后座力不强,你是可以承受的。将手辅助在这,对准目标…吶…”
耳边有些微微的瘙痒。
两人贴的近,她能感受到后面那人的心跳声。枪不知何时响,子弹打在靶上滋滋冒着烟,看起来有些烫。贴近后背那心,像小鹿乱撞。
发丝上的余香像无形的线,钻进鼻尖,在脑中缠绕,再往心头飞去,一丝一丝在心房上扣上了死结。
卫问芙觉着双颊发烫,赶忙抽回手,愣道:“打中靶心,不难。”
冬南琴回过神,淡淡嗯的一声应道。
….
沉长冬日一过,春日带来了连绵不断的细雨。
呆在卫府半月有余,卫问芙对她照料有佳,平日也体贴入微。肩上伤口好些时,卫问芙带她去立桦镇学校看看,儿时那片只是荒地,如今读书声绵绵入耳。冬南琴是拒绝不了卫问芙的,索性她也随了心去,按她的意思拟定书稿。
期间,冬南琴见过卫问芙穿一身黑皮严谨训兵有素,也见过她踩着棉拖一身素衣偶尔的撒泼,总觉得这小狐狸百变古怪,难以摸透那真正的一面。卫问芙也越发钦佩冬南琴的见识与才学,她谈外交礼帮与本土文化两者差异,徐徐道来那落落大方的模样,心越发难以抑制情愫。
沉默中,情愫暗访。
嬉笑中,心意相投。
“写完了吗?”冬南琴书写得疲乏,站起身来走走。这才发现在书桌另一侧的卫问芙,趴在书上呼呼大睡。她两指往她腰间一挠,卫问芙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她呼的一声揉揉眼,冬南琴故作生气道:“我让你抄写,你竟睡过去了?”
卫问芙努嘴:“抄写了,可这洋文着实难看,像池塘里的蝌蚪,难抓得很!”
冬南琴拿起纸张一看,板起脸来。
她堂堂一个军阀司令,在冬南琴这打着下手,充当丫头端茶倒水。殊不知这看着修养极好,温柔得紧的姐姐,实地里却是腹黑得很。她公报私仇,对上次扮丫头骗她之事斤斤计较,一遇见机会非逮着她整治一番不可。
卫问芙见她生气,手过去捏她衣袖。
冬南琴忍住不禁,勾起嘴角来。这狡黠的狐狸,总爱撒娇打滚,这招百试百灵,她扶额。坐回她身边,钢笔在纸上勾画出线条柔美灵活,那洋文像花一样开在纸上。
她习惯用毛笔,这硬笔用得生疏。却爱极了冬南琴纠正她时,握住她手,那么,半月有余怎么也学不会了!
第5章
第五章情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