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鸿飞疑惑道:「道长,此剑绝非凡品,为何薛某似乎从未见过?」
灵虚子道:「如果贫道所料不差的话,此剑应该是二十年前人称「剑魔」的独孤恪所用佩剑,其名为「青冥」,不仅吹毛断发,削铁如泥,而且传闻此剑饮血无数,上附魔灵,如遇险境,则有魔灵助之!」
薛鸿飞道:「青冥剑之传说,薛某也曾听恩师提过,不过薛某却未曾深信,想必都是江湖中人顾忌「剑魔」名声,以讹传讹所致!」
灵虚子道:「贫道乃化外之人,对于此事也是耳闻,却未曾亲见,只是此剑如何会在莫少侠手中,倒是让人费解!」
两人交谈间,莫浩宇和慕容秋早已交上手,慕容秋的幻影剑法已然展示过,精髓在于奇诡多变、幻化无常,而莫浩宇的剑法却让人摸不着头脑了,因为根本看不出来他用的是什么剑法,各门派的招式随手而来,时而是太极剑,时而是醉剑门,时而又来两招追魂剑,可以说莫浩宇的剑法极杂,极乱,却偏偏又乱得有章法!
转瞬之间,两人已过招百余,却难分胜负,两人心理也各不相同,慕容秋的幻影剑法已经翻来过去使用了两轮了,而莫浩宇却似乎招式无穷无尽,这让已经鏖战了两场的慕容秋怎么能不心虚呢?
而莫浩宇面对慕容秋虽然重复但是变化精妙的剑招,也是迟迟找不到破解之法,久战不下的莫浩宇心里也越发急躁起来!
两人内心都开始动摇,局势也越发微妙起来!
慕容秋抓住莫浩宇分神的一刹那,流光剑如闪电般袭向莫浩宇丹田,他这一招既快又狠,而且还藏了数十种变化,莫浩宇心中一惊,鼻尖上都微微冒出了冷汗,急忙收剑,使出一招「万法自然」,在胸前划了三道剑圈,已保中路周全!
慕容秋似乎料到莫浩宇此举,他并不变招,而是使出幻影剑法中狂攻的一招「惊鸿艳影」,剑尖如同莲花绽放一般,数十道剑光刺向莫浩宇的剑圈!
只听得一阵疾风骤雨般的金铁交鸣之声过后,两人骤然分开,莫浩宇胸前锦衣被划出一道微不可见的裂痕,而慕容秋手臂也被剑锋所伤,一丝血迹慢慢渗了出来!
原来方才慕容秋冒险进招,虽然攻破莫浩宇的剑圈,自己却也被剑锋所伤,即便这样,慕容秋仍然秉承点到为止的宗旨,并未伤到莫浩宇,这一点发生于电光火石之间,在座的只有少许几位看到了这一点!
莫浩宇怔怔地看着慕容秋,似乎不解他方才的举动,也在为自己未能取胜感到惊讶不解!
南宫烈见到此情此景,立马站起身道:「来人,快扶慕容公子下去疗伤!」
然后又朗声道:「诸位,胜负自在人心,老夫想,比武大会就到此为止吧!
感谢各位前来参加比武招亲大会,庄里备了些许薄酒,以酬谢各位的光临,没有了比武,大家也不必顾忌什么,都开怀畅饮吧!」
此言一出,台下一片哗然!
有人诧异道:「怎么回事?这就结束了?」
有人疑惑道:「最后到底谁赢了?你们谁看出来没有?」
有人回应道:「当然是莫少侠赢了,没看到慕容公子都受伤下场了么?」
有人反对道:「放你娘的狗屁!应该是慕容公子赢了才对,你看那莫浩宇,有一点赢了的样子么?」
有人赞同道:「我觉得也是慕容公子胜了!不然应该接着打下去才对,而且南宫庄主那番话也足以证明!」
有人大笑道:「嗨!谁胜谁败不都一样?反正不干我们鸟事!有酒喝就行了!
哈哈!」
众人纷纷附和道:「也对!选女婿那是南宫庄主的事,咱瞎操什么心?走走,喝酒去!喝酒去!今晚不醉无归啊!哈哈!」
不消一会,场下的人就走得差不多了,唯留阁楼之上南宫烈等人,还有莫浩宇仍然怔怔地站在擂台中央!
南宫烈一个飞纵,来到擂台之上,开口道:「莫少侠,走吧!」
莫浩宇似乎受到了刺激,半晌才回道:「南宫庄主,你说……方才是我输了吗?」
南宫烈拍了拍莫浩宇的肩膀道:「你没败,他也没败!你不是说了吗?这只是比武切磋,又何必那么在意呢?」
莫浩宇脸色铁青地道:「不!我是剑圣之子!我是不能败的!我不能败!」
灵虚子不知何时也来到了擂台之上,开口道:「无量天尊!莫少侠,凡事不可太执着!太执着者,难免心生万千烦恼!贫道曾与令尊有过一面之缘,令尊是个豁达之人,他不会在意你的胜败的!」
莫浩宇摇了摇头,又满怀期冀地望了望阁楼,却发现沈玉清等人不知何时已经走了,莫浩宇大失所望,竟没有同南宫烈和灵虚子道别,失魂落魄地离去了!
南宫烈和灵虚子只道是莫浩宇不能接受眼前之败,对视一眼,并没有挽留!
夜幕降临,喧闹了一天的环秀山庄也渐渐沉寂下来,除了秋水阁内,仍有不少酒酣饭饱的江湖人士仍在高声喧闹外,其他地方都是静寂如水!
书房内,南宫烈、朱三、灵虚子、薛鸿飞和铁如风正在讨论白天比武之事!
南宫烈道:「今日比武,自然是慕容秋独占鳌头,但老夫却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因此找诸位来探讨一下!」
朱三道:「兄长所言甚是!小弟也有所疑问,小弟对剑法钻研颇久,也有几分心得!小弟有个大胆的看法,最后一战,慕容秋恐怕是留了余地!」
薛鸿飞道:「林庄主的意思是,他本可以完胜莫浩宇,对么?」
南宫烈道:「愚兄对剑法钻研不深,对掌法却是侵淫多年,慕容秋掌法虽然精妙绝伦,但终究是后生晚辈,内力不足,可是慕容秋胜翁不平那一战,两人对拼一掌,慕容秋竟然胜了,不可谓不奇!」
灵虚子道:「依贫道看来,慕容秋宅心仁厚,出手留有余地是很正常的!至于对掌,翁不平先前狂攻时,耗费内力巨大,慕容秋自上而下,力贯千均,因此最后翁不平不敌,也是情有可原哪!」
南宫烈微笑道:「看来道长对慕容秋甚是赞赏呀!铁捕头,你的看法呢?」
铁如风依然目无表情,见南宫烈发问,才回道:「在下乃是公门中人,那点微末之技对付匪徒尚可,在诸位武林高手面前哪有资格评论!」
南宫烈摆手道:「铁捕头休要过谦,你乃六扇门三大神捕之一,「铁面判官」
岂是浪得虚名?老夫观你似乎对兵器很感兴趣,不妨一谈!」
铁如风道:「既然南宫庄主如此抬举,在下就斗胆说几句!」
铁如风站起身来,踱了几步道:「慕容秋手中流光剑与莫浩宇手中青冥剑,都乃稀世神兵,此战中,似乎流光剑更胜一筹!流光剑之妙用,不仅在于锋利,而且剑身上闪烁的耀眼光芒还能扰乱敌人视线,配合慕容世家的幻影剑法,委实是如虎添翼!而青冥剑,或许是因为莫浩宇功力稍弱,反倒没什么发挥,至少不如传说中那般神奇!」
薛鸿飞赞道:「英雄所见略同!薛某也认为青冥剑言过其实,传言始终只是传言!」
朱三听罢,只是微笑,并不做声!
南宫烈正待发言,敲门声却不期而来,一个清亮的声音道:「小侄慕容秋,前来拜谢南宫伯父!」
南宫烈应声,让慕容秋进来,慕容秋这才发现,原来众前辈都在此,连忙施礼道:「在下不知众位前辈在此,深夜叨扰,甚是惭愧,望众前辈见谅!」
灵虚子笑道:「好说好说!慕容公子少年英才,今日技压群雄,实乃一鸣惊人!可喜可贺!」
朱三道:「慕容公子可是来找南宫庄主一人?如不方便,那我等就先回避,如何?」
慕容秋忙道:「不不!在下前来,一是拜谢南宫伯父对在下的照顾,二是有一事相求,希望能对南宫伯父讲明,怎能劳各位前辈回避呢?」
南宫烈猜到了慕容秋所求何事,但该来的始终要来,于是颌首道:「何事?
贤侄请讲。」
慕容秋单膝下跪道:「今日小侄能在擂台之上获胜,一是侥幸,二来多亏了南宫伯父的提点与帮助,因此特地前来拜谢!」
南宫烈忙上前两步,将慕容秋扶起,道:「不必如此!贤侄之所以获胜,主要还是你自身实力超群,老夫对每位来客都一视同仁,绝没有故意偏袒!」
慕容秋道:「总之,南宫伯父对小侄的好,小侄记下了!」
南宫烈坐回主位,道:「贤侄不是另有要事么?」
慕容秋尴尬一笑道:「南宫伯父对小侄如此厚爱,此事实在难以启齿,却又不得不说!其实家父让小侄此次前来参与盛会,一来是拜会南宫伯父,二来是增长见识,本无意上擂台,奈何小侄年轻气盛,终究还是上了台,继而又侥幸获胜,小侄心中实在是忐忑不安!」
南宫烈皱了皱眉道:「贤侄此话何意?」
慕容秋解释道:「小侄此话并无他意,南宫小姐天姿国色,秀外慧中,落落大方,若能有幸得到垂青,实乃小侄之福也!然婚姻大事,万不可草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礼法不可少!小侄有个请求,待小侄回家禀告家父之后,再来府上商议,还请南宫伯父恩准!」
南宫烈寻思此事应该是慕容秋的缓兵之计,到时候他回了白云山庄,将问题都推给慕容赫,看在世交的份上,我也不能逼婚,好一招以退为进之计!
南宫烈想了想,回道:「贤侄一片孝心,可以体谅!但老夫以为,白云山庄远在福建,一来一回路途遥远,贤侄何不修书一封,让下人带回,老夫同时寄出请柬,邀请慕容贤弟前来,这段日子,贤侄就在庄中暂住,你也好有时间与天琪相互了解,如此可好?」
慕容秋从衣袖中取出一封书信,双手奉上,面有难色地道:「南宫伯父思虑周到,体贴入微,小侄钦佩!此家书是刚刚才送到,信上言,家中突遇变故,召小侄火速回府,还望南宫伯父见谅!」
南宫烈接过书信,草草地看了一遍,一言不发!
灵虚子出声道:「庄主,既是慕容公子家中有急事,那还是让他速去速回比较妥当,方才慕容公子也已表露心迹,他对令女十分爱慕,依贫道看,慕容庄主也会想同南宫世家结亲的!」
南宫烈到底是一方雄主,心知此事不可强求,突然爽朗地笑道:「贤侄牵挂家中,既贤又孝,老夫岂有阻拦之理?」
慕容秋做了个揖道:「小侄多谢道长说清、庄主体谅,事不宜迟,小侄想今晚就启程,所以特此来道别!」
灵虚子捋了捋长须道:「慕容公子客气了,你如能与南宫小姐结为伉俪,实乃武林之中一桩美事,贫道到时候少不了要讨杯喜酒喝!」
慕容秋微笑道:「如能得家父同意,小姐垂青,在下当请道长来为我们证婚,不知道长可否屈尊应允?」
灵虚子笑道:「如此甚好!贫道记下了!」
慕容秋向南宫烈拜了拜,又向其他在场之人拱手道:「小侄就此拜别,日后各位有缘至福建,小侄必定百里相迎,奉为贵宾!告辞!」
南宫烈点头示意,并未挽留,待慕容秋走后,起身道:「想必各位也疲乏了,早点休息吧!下人会为各位带路的!」
此时亥时将过,已临近子时了,确实到了该休息的时候,灵虚子、薛鸿飞、铁如风和朱三相继起身告别!
朱三走在最后,快出门口时,南宫烈却叫住了他!
南宫烈递给朱三一本小册子道:「前日愚兄为贤弟诊脉时,曾察觉你体内有两股异种真气,因此遍翻古籍,终于找到这本《奇脉心经》,经中所载之法,皆为消除异种真气要诀,贤弟按此修炼,必能有所广益!」
朱三点头道:「区区小事,却劳兄长如此费心,叫小弟如何报答?」
南宫烈故作不悦道:「贤弟此话就见外了!你我世代故交,紫月山庄之难愚兄没有帮上忙,心中尚有愧疚,此事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何谈费心!」
朱三方才接过《奇脉心经》,道谢道:「那小弟就却之不恭了!天色已晚,小弟也不打搅兄长歇息了,告辞!」
朱三走了两步,又转回来道:「小弟还有一事禀告兄长,昨日早晨,小弟曾在庄中偶然听到有人对话,似乎想对环秀山庄不利,小弟刚想揭穿他们,却遇到了张俊甫!此事甚为蹊跷,还请兄长当心!」
南宫烈皱了皱眉道:「此事确实可疑!俊甫是孤儿,由愚兄一手养大,并传授武艺,平时虽然沉默寡言,但处理事务还算干练,因此愚兄将其留在身边,他也一直尽心尽力为南宫世家效力!莫非……」
朱三道:「兄长留心便是,可以肯定的是,他并不是那两个密谋之人当中之一,可能只是碰巧路过!」
南宫烈突然一改严肃,笑道:「愚兄知道了!贤弟赶紧回房歇息吧!冷落了弟妹她可要怪愚兄了。」
朱三笑了笑,拱手道别,往后院去了!
夜已深,朱三漫步走在无人的湖畔,突见前方一个身影疾驰而过,朱三心中一凛,赶紧悄悄地跟了上去!
却说沈玉清白日拒绝了莫浩宇,心中却始终难以平静,因此晚餐的时候,她执意要喝酒,以求一醉解千愁!南宫天琪不知沈玉清所为何事,只得劝她少喝一些,却并不能解她心结!而沈瑶和沈雪清中午说漏了嘴,以为沈玉清怪罪自己,因此更加不敢强劝,沈玉清直喝得不省人事,方才作罢,三人将沈玉清送回了秀水阁,让其和衣休息,并盖上绣被,掩好门窗,方才离开!
沈玉清半夜觉得房间闷热,酒劲未过的她起床将窗户打开,夏日晚风吹来,顿觉凉爽许多,沈玉清昏昏沉沉,顾不得关上窗门,又再回床上歇息,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