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伸手止住她的话头:“我有点累,我要休息一下。”
叶冰瑶想要拉住他的手堪堪放下。
这一次,不再是想,而是要。
他提出了别人不可以否定的决议。
他从来没有给过别人一条路,他一直给别人留着另外一条路。
真的只有你一个人才能走下这条路吗?你不能有同伴吗?你的痛苦,只能你自己吞下吗?
叶冰瑶蹙了黛眉,怏怏地跟着季风之隐重新挑了一处,坐下细谈。
离回到自己的寝室,看着一团乱麻的寝室,只是叹气。
摩卡的滋味并不是不好。
它非常包容。咖啡的味道、巧克力酱的味道、鲜奶油的味道和牛奶的味道混合在一起,交织成摩卡最后的美味。它是一种花式咖啡。
它包含了那么多滋味,它们组成了摩卡,它们在一起,才可以被叫做摩卡。
所以,你也会同时喜欢那么多人么?葳?你不可以守着一个人么?
离把脸埋在枕头里,心里像是被塞进了一团浸了水的棉花,那些水分通过他的眼睛流出,宣泄着近几日积压的情绪,几欲歇斯底里。
此日寂寞,明日未知,昨日伤心,从来痴情人最先伤,无心人最自保,他离城雪一生只有如此愿望却不得实现,上天这样不公!
第二日,葳斯基的办公室,文件已经整理好,整整齐齐地搁在桌上,却没有把交给女王;
离博士的实验室,试验药剂在试管中沸腾,酒精灯也忘了关,药剂漫出来湿了桌面,酒精灯的灯火摇曳了一下,倏忽灭掉……
这两个人都感冒了。
离是抑郁成疾,葳斯基则是因为没有听从离的劝告,办公室的空调依旧开得那样猛,外面气温简直可以把猪烤熟,拿文件的时候两进三出的,一冷一热,自然感冒。
季风之隐昨天和叶冰瑶在星巴克谈了一下午,第二天去找离的办公室找他的时候,发现这人明显不正常,动作缓慢,呼吸沉重。他总不能就把离放那儿,到时候SKY肯定找他算账,把离推去医务室交给医生,又急匆匆去葳斯基办公室。
刚进办公室,冰冷空气冻得他浑身一个激灵,头上那根呆毛也直愣愣地竖了起来:“SKY!关空调!”
SKY把脸埋在两条胳膊里,没动静。
他小心翼翼近前,探了探额头,烧得像是烈日灼阳,碰一下就烫手。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啊……”季风之隐背着葳斯基到医务室,感叹。他又想了想,觉得这句话应该不是用来形容此情此景的,又道,“嗯,冰浸啤酒加西瓜,风扇吹,汗如雨下……”
护士小姐听得冷汗如雨下,手中的冰毛巾刚放在离额上,离只觉一阵冰寒入骨,如冰针在额,蓦然睁开眼,吓了护士小姐一跳。
“离、离博士!……”护士小姐惊吓过后立马冷静下来,“您生病了,请躺下来好好休息……”
离没有听清楚她在说什么,因为感冒,他睁了眼立刻就沉沉地闭上了……
季风之隐看着他又睡过去,只是皱眉。
看看葳斯基,护士小姐给他换毛巾的时候也有醒来的迹象,不过没有睁开眼睛罢了。
他想着两人的病情,又想到叶冰瑶那天下午给他说的话,更加默然。
第七章:有意碰落他的烛火
“你真的是这样想的么?”季风之隐望着天花板,试图和它交流,以失败告终。
他想起叶冰瑶冰蓝色的眼眸流露出狠厉凌锐的光芒来。
那个女孩子的脸上第一次出现这样的表情。
不就是一场演唱会么。
很多人因此失意,因此颓废;有些人因此失落,从而嫉恨;有些人为它欢呼,庆贺婚礼的到来。
这一场转折,台上的戏演得夜夜笙歌,盛唐夜唱不过如此,晚宋江山又该何去何从?
更何况这锦绣河山,早已经不复一千年前的模样。
叶冰瑶记得那些高楼大厦,记得母亲做的美味,记得父亲在报纸上写下的字迹,记得青梅竹马的俊秀班长在阳光下青春活力的笑靥,记得小橘为她出气,她记得那么多事情。
这里不是她的家乡,她不熟悉这里,举目四望,可以一吐心中不快的人寥寥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