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里貌似有条河今晚要放花灯,想带你去看看。”贺玄道。
“哦……你是说落枫河吗?”师青玄道,“不过应该没有花灯吧……冬至难道不是应该缩在家里吃饺子吗?”
“是落枫河,但正因为家家都在温暖的灯火里吃饺子,所以只有我们两个人能看花灯啊。”贺玄道:“据说近日放花灯是因为……听说一户大地主的人家里的某位长子要过生日,所以放灯庆祝呢。”
“真是奢侈。”师青玄不由得摇摇头,“过生日搞那么大排场,他们家里人也不来看。”
贺玄道:“是挺奢侈,不过这种事应该见多了吧,还是不必奇怪了。”
言罢他们就走到了河边。
落枫河映着天上明月与满天星辰,虽然河水在夜间看起来黑漆漆的,但却颇有一般情趣。
贺玄跳上了停在河中的一艘小船里,随即把手伸向师青玄。
贺玄的手苍白冰冷,但却苍劲有力,手指很是修长且骨节清晰,堪称一双美玉所塑之手。
一只漂亮的手伸到了师青玄面前,师青玄便轻轻地抓住它并跃上了小船。
贺玄解开栓住小船的绳子,小船便向下漂流而去。
贺玄拿着浆,一下一下地往后划着,水面荡漾起层层波动,一圈一圈向外散开。
岸边人家的欢声笑语依稀能够听到,岸边的灯火能够照明这边。
师青玄听着岸边人家的喧闹,若有似无地叹了口气,抬头看着那轮皎洁明月,又低头看看水。
他忽然想哥哥了。
想那个霸气的水横天。
想着关于他的一幕又一幕。
此时极为思念亲人……冬至后也就过一两个月这样就是春节了。
只有乞丐兄弟们会陪自己过。
哥哥不可能再出现了,明兄也不会再出现了。
永远的不会再见到他们了哪怕一面……。
师青玄回过神了,揉揉眉心,看着贺玄仍旧在一下一下地划船。
“倾兄你骗我哪有花灯。”
贺玄:“再往下漂一点就有了。”
“嗯。”师青玄依旧发呆走神呆滞。
这位倾兄也迟早要离开……春节还是去殿下那里蹭饭吧。
血雨探花肯定会说自己吧……可是如今只有找他们吃饭才有点过春节的味道。
但是……但是到那时,不管明兄也好,哥哥也罢,又或者是这位倾兄,都不会再见到了。
若是有缘便是相逢,倘若无缘各奔天涯。
再见就是再也不见。
师青玄正乱七八糟的想着,忽然感到船身一沉。
贺玄冷声道:“别动。”
师青玄连忙缩到船的一角,慌张得不敢再继续神游。
船底出现了一个白色的玩意儿,像一个溺死了的鬼。
他正在用他的泡烂的手慢慢扒上船,被贺玄一脚踩住了手。
说是手,倒不如说是个被人啃过的鸡爪子。
这个溺死鬼死的时间貌似挺长了,手已经被水泡得很烂,白骨上只挂着一些早已失去了血色的残皮烂肉,看起来十分骇人。
师青玄并不怕,只是冷静地看着,可惜他现在是凡人之躯,什么也做不了,只好道:“倾兄小心!”
那个玩意慢慢抬起头,狰狞的面貌十分恐怖,脸部一部分未腐烂完毕十分浮肿和肿胀,一部分露出了森森白骨,一部分也是白骨,但或多或少地挂着一些皮肉,看起来像被剐过一样。
当他看到贺玄后,大吃一惊就要逃跑,手却是被贺玄牢牢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