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一条如今已经不可追寻的小径,白决拨开了一人多高的茅草,看向林中的那间小屋。各色法阵环绕在小屋的四周,但是几乎全部都破损了,不能再起什么作用。
屋子里这时候恰好走出来一个姑娘,姑娘低眉顺眼,有着水一般柔和的气质。她手上捧着一些药草,看样子是准备拿出来稍微晾晒一下。
她抬起头的时候,白决正好从茅草堆里走了出来。
“你、你是谁?”
白决笑了笑,道:“我是阿白哥哥,曲苕,我回来了。”
被称作“曲苕”的姑娘一愣,手上的竹篾篓子直接摔在了地面上,她呆滞了一下,接着冲了过去,笔直地扑入了白决怀中。白决气沉丹田,好悬没有给她扑倒。
“阿白哥哥,阿白哥哥!”
秦奉竹等人跟着白决拨开茅草丛进来的时候就看见白决跟一个姑娘抱着,而且他怀里的那个姑娘哭得梨花带雨,显然也是非常之伤心了。
这样故人重逢的场景,自然是不好随便打断的。
“哎,”秦奉竹推了推冷少宫主,道,“白前辈这是怎么回事儿?”
“他怎么到哪儿都能遇着故人???他不是在桃源县隐居了将近几百年吗???”
冷少宫主:“……”
现在也就秦奉竹这个缺心眼会相信“白前辈”是那个白前辈了。
曲苕在那里扒着白决哭了一会儿,没有人看见她衣袖下自手腕生出来的一根红线,红线的那一端是空悬着的。它似乎有灵性一般,四处摸索就为了寻找一个地方好绑住看起来毫无防备之心的白决。
白决抱着曲苕的一根小指上,系着尊主的那根红线“嗖”地一下炸毛了,活得一样立起来,分出几根小线头抓着曲苕的无主红线就是一阵好打。
曲苕:“……”
阿白哥哥——有主了?!!
白决的红线将曲苕的红线打得落花流水,它趾高气扬地收回线头,分外神气地晃了晃身子,爬回了袖子底下。
什么都不知道的白决放下曲苕,正色道:“你知道,在村子里被很多人供奉的那个‘石脊娘娘’是怎么回事吗?”
曲苕给自己抹了一把辛酸泪,张口叙述道:“那个邪神,是百年前立起来的。立起那个邪神的人,我猜应该是猪千。因为当时方圆百里的小妖都死透了,可是我唯独没有见过猪千的尸体,所以才有这样的猜测。”
秦奉竹奇怪道:“你们就没有想过要寻求承天剑宗的帮助吗?”
曲苕勉强地笑了笑,道:“我是一个妖啊,怎么敢去求承天剑宗的仙长?听说承天剑宗如今的太上长老是一个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人啊,而且脾气很差,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你说我怎么敢?”
秦奉竹:“……”
我师尊他其实不——可能不是这样的人,哈——哈——哈。
“更何况,这里又没有邪祟害死人,怎么会有仙长愿意来蹚浑水?”
冷少宫主一下子就抓住了曲苕话语里的关键,立马追问道:“没有邪祟?怎么可能没有邪祟?”
白决按住了想要上前的冷少宫主,拉开话题道:“这个世界上,不一定非得要是邪祟,才能够杀人——”
“——诶,曲苕啊,我看我当年给你设下的防护法阵都损毁得差不多了,不如我现在来给你修修?”
曲苕低头犹豫了一刹那,接着点头,微笑道:“好。”
重设法阵并不容易,而且白决如今的修为微乎其微,哪里还能设什么法阵?
所以,他见曲苕点头,就凑过去厚着脸皮去向秦奉竹借一借灵力。
秦奉竹:“……”
说句实话,在下从未听说过借灵力这等操作。
修仙之人,灵力运行于周天经脉,而其中的这些经脉更是没有几条不是修士的命门的。
白决想了又想,最后终于找到一条说起来没那么重要的灵脉。
只见他捧着秦奉竹的手,举到眼前,以一种相当难以言喻的眼神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它。
冷少宫主:“……”
徐潇潇:“……”
曲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