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条半圆的线上,袁骁隐隐闻到了碧海波涛的清凉水汽的气息,心下一惊,便知不好。
碧海潮生。
碧海老人的成名招数,一招碧海潮生横扫武林大会一半高手后又飘然而去,只留下这一招极惊艳的传说。
对付这一招,不能退也不能进,从没见过顶着潮水跑的人,也从未听闻有人能跑的过潮水的,但可以做一只小舟,飘在潮水之上,敌涨我涨,敌落我落。
这一招在分光剑里叫明月大江,使来大开大合,如若将空门尽数暴露给对手,但也没有人能在这一招里捕捉到他的空门,因为一旦入了明月大江的剑意,便是跟着使剑人走的了,任你再强,若是剑路被人引导,又怎么能伤人呢。
他强任他强,明月照大江。
唐渊的剑携着浩瀚海洋涨潮之势袭来,进了明月大江的剑意中却似是被河道引走的涛涛水流一般,瞬间变得驯服许多,竟完全不似猛烈的大海反倒像是江南小桥下的潺潺流水一般了。
这一招之下,院子里似是下过雨一样,树叶上都沾了满满的水汽。
唐渊这一招还未用老,反手变招,竟是一招快攻剑,噼里啪啦如入夜急雨,又想无数黑白棋子落在棋盘上,连出三十二剑,攻向袁骁全身上下十几处大穴。
袁骁只出了一剑,只一剑就封住了他的攻势,因为这一剑本是封喉的剑,要被人封喉了就不能再攻了,就是来仪庄外对那老瘸子使的的招,本应是必杀的剑,对唐渊用来却如同情人絮语,剑风从他耳边擦过,撩起几根头发又落下,一丝一毫都没伤到他。
“又是你赢了,没劲啊!”唐渊心知自己输了,将内力收了,树枝抛下,做出投降的姿态来,嘴上却一点都不甘心,“枉师傅说我是练武奇才,居然连你都打不过。”
袁骁失笑道:“你当分光剑是什么?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被你打败?你不曾学剑就能比一般的剑术高手好很多了,你学了剑岂不是要拿个剑神?一个江湖人言之失色的苦道人便够了罢。”
“哎,算了算了,我来找你借大黑。”
“正好,我看大黑也想你,吃草都吃的不开心,你去马厩看看它吧。”
“哎。”唐渊满口答应,像自己家一样轻车熟路地往马厩走,“元宵你跟我一起吧。”
袁骁跟在他身边,道:“去京郊?不了,我今天去得京畿卫报道。”
“京畿卫?怎么你不要你的袁家军了吗?”唐渊有点惊奇,皇上可是从来不让袁家的人插手京畿事务的,恐怕袁家有一天会反了他,这回怎么这么放心?
“怎么可能?只是皇上让我先留在京畿卫训兵,京畿卫积弊已久,而他想要一支能真正护住京城的兵。”
“但是军中将领你又不是训兵最好的,老将们的训兵手段比你要老辣许多吧。比如袁叔叔不就宝刀未老?”
“他急诏你回京,我一时焦急之下也设计回京。如此看来若是我不动,皇上也会诏我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