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些人骗了英格拉姆，因为那些人欺负英格拉姆，因为那些人想要伤害英格拉姆，因为那些人说英格拉姆肯定找不到哥哥，说英格拉姆是没人要的孩子。”
“就只是这样？”吉尔惊讶的看着英格拉姆。
“那哥哥……为什么要杀人？”
英格拉姆就这么卧躺在床上，他的语调还是轻轻的，眼睛半闭着，瞳孔没有聚焦，也不知道在看着什么地方，银色的发丝轻轻覆盖在他通红的脸颊上。
见吉尔没有回答，英格拉姆缓缓地转动了眼睛，盯着吉尔，再次问道：“哥哥……为什么要杀人？”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着。
吉尔并不是不想回答，而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拼命的回忆他的这一生，被驱逐出家门，被大导师捡到，被带回马克里雅，他从每一个他还记得的尸体和面容上寻找答案，但那些凝固的面容上不能回答他一个字，最后只剩下空白。
“我不知道。”吉尔只好说。
他忽然感觉自己远没有资格指责英格拉姆的行为，因为他的行为远比英格拉姆更卑劣，英格拉姆杀掉的是那些伤害他的人，虽然他们的行为远不止于遭至这样的结果，但总归是有理由的，而自己却没有任何理由，就仅仅是这么做了而已。
即使是夺取他人生命这样恶劣的事，也仅仅只是这么做了而已。
“哥哥？”英格拉姆看着一言不发的躺在他旁边的吉尔，疑惑地问。
“我说不知道，你会讨厌我吗？”吉尔有些慌乱，但他还是努力的保持语调的平和，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此时他急切地想要知道英格拉姆的想法。
“不会，为什么会讨厌？”英格拉姆反问。
“在你们的教义里，杀人是不好的事吧？”
“是不好的事，杀人的人会被造物主厌弃，”英格拉姆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说：“但是，英格拉姆又不是造物主，所以不会讨厌哥哥的。”
“白痴，”吉尔骂了句英格拉姆，但手却高兴的忍不住把英格拉姆揽进怀里：“那既然这样，英格拉姆为什么还是要杀人？不怕被造物主讨厌吗？”
“因为英格拉姆想，造物主肯定不会让自己喜欢的人和自己讨厌的人在一起，所以英格拉姆也变成造物主讨厌的人，这样英格拉姆就能跟吉尔在一起啦。”
吉尔只好苦笑。
“我是……罪魁祸首吗？”
第11章美人与购物车
吉尔咬了咬牙。
虽然对于一个沉睡了十年，目前应该还算是一个小孩子的英格拉姆来说，不应该对于他的衣品抱有什么太大的期望，但当吉尔看到英格拉姆挑衣服专挑白色的长袖子衣服，除此之外一概目不斜视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想揪英格拉姆的脸蛋。
“为什么你就是喜欢长袖子的衣服？”
吉尔皱着眉看着身边穿上了新衣服的英格拉姆，虽然想着给他买一件合身的衣服，但只要衣服的袖子没能遮住自己的手英格拉姆就会哭丧着脸，尽管英格拉姆还不至于大哭大闹，但那双眼睛里充斥着的‘我不喜欢这件衣服，袖子没有遮住手我不开心’的感情简直不能太明显。
而这样的结果就是最后吉尔还是给他买了一件大了一号的白色长袍，袖子能遮住手的那种。
“哥哥对英格拉姆真好！”走出服装店的英格拉姆再次缠住了吉尔不放。
“这样就算是对你好了？你还真是容易满足，”吉尔无奈的笑笑，伸手摸了摸英格拉姆的头：“你可不是小孩子了，回头来个美女姐姐拿个糖把你骗上……骗走了，你可没处哭去。”
吉尔本来想说骗上床，但转念一想英格拉姆以他只有六岁的阅历大概根本不懂这些，更何况从识字开始可能他就在看那一堆散发着霉味的魔法书，自然不会懂什么男女之间的事——更何况六岁的小孩子要是懂得也太可怕了一些。
“我不会跟别人走的，别人对我好都是不怀好意的，反正最后肯定也会扔下我不管。”
“我也不怀好意哦。”吉尔对着英格拉姆露出一个狡猾的笑。
英格拉姆抬头怔怔的看着对他微笑的吉尔，突然脸上一红，低下头声如蚊蚋的轻哼：“要是哥哥的话也不是不行……”
吉尔低下头：“你说什么？”
“我说哥哥对我不怀好意也行。”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吉尔哈哈的笑着，捏了捏英格拉姆的小翘鼻。
英格拉姆难得的没有反抗甩开吉尔的手，相反脸倒是越来越红，就在他脑子里胡思乱想一团浆糊的时候，他的鼻子里忽然闻到了一股味道，墨水的味道，这种味道是在太过于熟悉，以至于忍不住让英格拉姆停下了脚步，目光瞄向一边的一个店铺。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