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只想吃你。”
“现在才八点。”
“那几点可以?”
“几点也不可以。”沈昀棠很无奈,被他黏上以后好像什么也做不了。
“徐皆,就算是你累不死的牛,我也不是耕不坏的地。”
沈昀棠的饺子每一只都圆滚滚的,出锅后热气腾腾的一盘,煞是可爱。毋须其他配料,仅蘸着那正宗的镇江香醋,就已别有一番滋味。
徐皆隔着腾腾热气望着水汽对面的沈昀棠,他垂眸吃东西的样子斯文得很耐看,咀嚼时候也不露齿,那模样甚是禁欲。
在徐皆眼里,沈昀棠大约就是那种自带仙气的人。可远观而不可**,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就是这样一个看着不食人间烟火的妙人,于灶台之间却又是那样的信手拈来。
这不禁让徐皆觉得,沈昀棠一个男人带着唐晟生活一定很辛苦吧。
他想到这里,起身探向对面人的额前,在他的眉宇之间落了一记韭菜鸡蛋味儿的香吻。
“亲爱的,新年快乐。”
两个人相拥在一处,伴着此起彼伏的礼炮声入眠。
这个年,总算是跨了过去。
以前每年春节,棠园的对联都是徐皆的祖父自己亲手提的,可自他老人家走后,棠园就再没贴过对联了。
初一那天清晨,还没吃早饭。徐皆就不知从哪翻出来的红纸,裁得合合适适地铺在徐老那张水曲柳面的书桌上。
“现在有你了,以后棠园每年都挂你写的对联。”
沈昀棠看着他笨手笨脚地研墨,不禁抿着嘴低头笑了。
未曾想徐皆却在此时凑过来,亲吻在他的笑靥。沈昀棠仓皇抬头,四目相对之间,温柔了新年第一缕晨曦。
沈昀棠提笔蘸墨,抬眸望向徐皆:“想要什么?”
“看厌了外面那些陈词烂调,不如写个别致的。”
“这可是春联,还是喜庆些好。”沈昀棠提醒道。
“无妨。”徐皆不以为意:“你写的每个字,都是我的福气。”
何时变得如此会说话了。
新年伊始,本应是一个满怀热切祈愿的日子,可沈昀棠心里却一直向往着另一番光景。
“暗潜徐风皆入夜,伴于棠花几度眠。”
几乎是提笔而就,可落笔后又觉得甚是不妥,怎么着看也不像是一副喜气迎春的对联。
正欲撤下来揉了重写,却被身旁人一把扯了过去。
“是我的名字吗?”那人一眼就望出了端倪。
与其说是对联,分明更像是一句情诗。
“这个意头不大好。”沈昀棠其实是有点难为情:“我帮你重写,那个就丢掉吧。”
徐皆必不能如他所愿,只见他抱着字迹未干的对联,仿佛抱着一位秀色可餐的大姑娘一样。
沈昀棠过去抢,没成想扑了个空。两个人亦步亦趋,一个苦口婆心、一个油盐不进,伴着窗外此起彼伏的鞭炮声,倒也算热闹。
“沈昀棠,送出手的哪里又要回去的道理?”徐皆为躲避沈昀棠的争抢,一脚跨出房门,却不想撞在了一人身上。
回眸一望,不禁愣在那里。
“拿的什么好东西?”
话音刚落,手中的那副对联便被夺了过去。
沈昀棠恰于此时追出来,只见徐皆身后立着一个身影。约莫过天命之年,身材却笔挺。一副镀金窄框的眼镜架在一副极为端正的面貌上,显得道有几分饱学之士的意思。
眼见那人正仔细端详着自己方才挥毫之作,沈昀棠的耳根不禁红了起来。
只听徐皆在侧轻声道了一句:“爸,您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