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晚冷笑道:“还跟我装,不就是你干的吗?”
麦峥无辜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啊,你怎么能这么冤枉我?”
岑晚懒得跟他废话,掏出手机,按了播放键。录音软件里放出了灯光小弟的声音:“我也不知道有这么严重,就是麦峥,他让我过来跟生哥传个话……”
麦峥沉默了,岑晚道:“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麦峥知道抵赖不了了,反而比先前坦然多了。他舒服地靠在沙发靠背上,摊开双臂说:“那又怎么样?我看他不顺眼,找人揍他一顿,有什么问题?”
岑晚觉得他这个口气,好像是瞧着自家养的狗不顺眼,抄起笤帚疙瘩揍一顿似的理所当然。
他皱眉道:“你没有罪恶感吗?”
麦峥道:“没有。相反的,一想到他被揍了,我浑身就有种强烈的畅快感。”
岑晚觉得他真的是有病。麦峥冷冷地看着他,知道他把自己当成了个疯子。
他心想:“我就是有病,我是被你逼的啊。我看到他跟你在一起,心里就像刀割油煎似的痛苦。你对他笑的时候,想过我心里有多难受吗?”
岑晚觉得他的眼神有点危险,被他看得发毛,站起来了。麦峥道:“要走了?”
岑晚说:“这次我给你个面子,不会告诉他。你以后别再犯了。”
麦峥笑了,漫不经心地说:“好,我都听你的。”
这话是麦峥的口头禅,岑晚听他说过无数次,然而这一次却听着很不舒服。他看了麦峥一眼,麦峥微笑道:“真的,我不骗你。”
岑晚觉得他周身弥漫着一种让自己不舒服的气场,无数次的忍耐和委曲求全让麦峥的性情扭曲了,苦苦维持的体面仿佛随时都要垮掉,露出怨毒的内里。
岑晚紧皱着眉头,觉得没办法跟他沟通,沉默着走了。
次日唐浚生顶着个青紫的大眼圈到了片场,化妆师都惊呆了,说:“这怎么搞的?”
唐浚生说:“夜里上厕所没开灯,撞门上了。”
化妆师试图用粉底和遮瑕给他盖淤青,然而他的脸一碰就疼,没法上妆。化妆师没办法了,让他去给导演看看。导演见了他,也吃了一惊,片刻说:“这样是没法拍了,让统筹重新安排场次吧。你回去休息一下,两天够吗?”
唐浚生说:“我争取快点恢复,用着药呢。”
导演答应了,打发他走了。唐浚生在场边看了一会儿,岑晚骑着马来来去去的,穿着铠甲带着一票小弟,一副威风凛凛的模样。
北风呼呼地吹,唐浚生觉得脸上隐隐作痛,便回去了。
上午他打了一会儿游戏,中午岑晚给他发短信,说:“想吃什么,我让助理给你送过去。”
唐浚生说:“不用了吧,我又不是不能动。”
岑晚道:“你是病号,别到处乱跑……我让人给你带过桥米线好了。”
唐浚生觉得有点暖,便老实在屋里等着了。片刻有人来敲门,是岑晚的助理小刘。
他拿外卖盒盛着米线,又带了几根鸡肉串过来。唐浚生道了谢,说:“你吃饭了吗,要不要一起吃点?”
小刘不客气地说:“里面有我一份饭啊,我当然要跟你一起吃。”
小刘进了屋,拿出自己的一份米线,说:“来吃吧,生哥。”
唐浚生见他这么不见外,感觉有点奇怪。小刘吸了一口米线,说:“晚哥让我跟着你,他说你没有助理,不光生活不方便,就连被人堵都没个帮忙报信的。”
唐浚生说:“不用了,我不习惯。”
小刘说:“我就陪你到戏拍完,反正时间也不长了。你就当我是空气,不用理我。”
米线的味道喷香,唐浚生的肚子擅自叫了起来。小刘呵呵地笑了,说:“先吃饭再说吧。”
两人唏哩呼噜地吃了饭,小刘收拾了饭盒,然后自作主张地把唐浚生攒着没洗的几件衬衫和裤子拿去洗了。
唐浚生感觉不太好意思。小刘说:“别客气,晚哥给我开工资呢。你要喝下午茶吗,我去帮你买星巴克?”
唐浚生说:“不用了,你歇会儿吧。”
小刘坐了一会儿,又说:“你要打游戏吗,我陪你玩?”
唐浚生觉得他太热情了,简直是五星级管家服务,有些消受不起。小刘三句话不离岑晚,说:“晚哥让我好好照顾你,干得好年终奖翻倍,你要记得给我打好评啊亲!”
唐浚生心想:“怪不得,还是因为有钱拿……功劳还是要记在他的金主身上。”
晚上九点多,岑晚下了戏,过来看唐浚生。小刘已经回去歇着了,唐浚生开了门,见岑晚带着两个煮鸡蛋过来,下意识地捂了一下肚子,说:“我已经吃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