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在那里压低声音打电话,我则是拼命竖起耳朵想要听清楚,奈何腿上的链子完全限定了我的自由,我只得小心的用手去摸索,感觉好像不是特别紧,直到我摸到在层层铁链包裹下被隐藏起来的一个铁环。
我的左脚腿现在估计有三十斤,怪不得那么重。
很快那人就进来了,我也没有把自己缩起来,怕他说我什么娘娘腔。
他一进来就用一瓶空气清新剂对着室内一阵喷洒,香味刺鼻到我就差没有被熏晕过去。然后他一把拉开窗帘,这时候我才发现,外面的天色其实挺亮的,天色发红,在西边。联想到我感觉那么的饿,我心里更加恐惧了一些。
窗户打开了,外面涌进来一些新鲜空气。
是凉丝丝的,没有什么刺鼻气味的美好空气。
或者说是一阵风。
我这个时候看向那个人,看他满脸的络腮胡子和他一米九上下的身板。这架势一看我就觉得我打不过他。
我只是沉默的,也没有向外呼救什么的。
我身下这张沙发倒是又宽大又舒适。我就大喇喇的坐在那里,岔开双腿,就我现在这个至少昏迷一天以上的样子,怎么说也是胡子拉碴,头发凌乱,就算这人喜欢男人,估计也对我下不了手。
我说,“你们把我弄到这来是要干什么?我可没钱。”
他看着我,突然笑起来,络腮胡子的映衬下活像一只熊,简直看不出人的样子。
“都说你和慕容哲夫有一腿不是?他总会愿意为你出钱的对不对?”我用手指把自己的头皮给搔搔痒。
我说,“你不如问问他,愿不愿意为了你打断我的腿出钱。”我也不多说话,只是把自己的头发又往后拢拢,用我在阳光里还没有回过神来的缝一般的小眼看着站在窗旁的他,我脸上新长出来的胡茬还在,我就这样看他,我说,“你看,我这样的脸,能值多少钱不是?何况他一向想要多少女人就多少不是。”
我看着他被我这样子给恶心的后退一步,眼睛里已经完全相信我,但是嘴上不饶人,“我知道他们有钱人都有些怪癖。”
我只得叹气接着道,“那你知道吗,慕容哲夫呢,其实是下面的。。。。。。”
他的表情已经被雷的外焦里嫩了。
“其实我们当初都不是,这话要说起来,你还是得去抓他妹妹,”我咂吧咂吧嘴,一股准备闲话当年风采老太太的气势油然而生,“怪癖谁都有。。。。。他们两兄妹。呵呵。”
胡须现在已经被我吊起了胃口,“他们两兄妹怎么了?”
我叹着气,“不是一直都不结婚么。。。。。。你说呢,为什么啊?这次好不容易要结婚了,居然是妹妹说自己要结婚,哥哥才肯的啊。你是不知道,两个人私底下。。。”
我住了自己的话头,“反正怎么说,自我知道这事情来,开始还能活的不错,后面他们知道我手里没证据什么的,就开始回击了,我都出国这么多年也不见他们把这事情给忘记,我估摸着我也混不下去了,这个时候。。。。。。”
那边有个女人开口,“苏先生好口才。”
我大惊,“谁?!”
那边进来两个保镖,后面进来一个二十八九岁样子的少妇。仪态很是端庄。
我看看四周,我开口,“你是谁?”那少妇闲闲的拨弄怀里的一只小狗。她开口唤我,“苏先生。”我马上瑟缩起来,“你想干什么?”
她看过来,我只与她对视一眼就放弃了,她生的非常的美,在我的记忆里,能够和她一较高下的估计就只有我的小婶婶,不过她死在端端出生的那一天。
可是这个女人的眼睛里有种势在必得的光。
她说,“你下去吧,今天实在是麻烦你了。”那络腮胡子大汉马上一副心悦诚服的表情,“不麻烦不麻烦,替夫人做事,没有麻烦这一说法。”
那女人对着他微笑的一点头,他便受宠若惊的下去了。
我看着她也没有地方坐,这房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偏偏就只放了我身下这一张沙发。
我往自己的腿那边挪了挪,我说,“夫人,你要不要坐下来?”她点点头,就坐到了我的身边,她身后的保镖便也向我这边走了几步,一左一右基本上保持在一抬脚就能把我踹飞的距离这一水平。
我看那两个保镖虎视眈眈的看着我,感觉脚上栓了链子的我只有被踹的像棵墙头草的份。于是我老实的坐在那里,不发一言。
谁知道这女人比我还能忍耐,兼之怀里抱了只狗,她闲得无聊还可以逗逗狗玩,我却不能用脚上的铁链翻花绳。
于是我开口问,“夫人,你把我叫到这里来是要干什么的?”她摸摸自己怀里的狗,从旁边侧眼看看我,嘴角笑意盈盈,眼睛亮而大,经过多年保养,她美貌或许一如当年,但是眼神是藏不住的,那是一种苍老而世故的眼神。
“我只是希望你能够在这里呆到我儿子结完婚。”
我思索半天,看她年纪不过三十上下,儿子怎么可能就要结婚了?于是我陈恳的说,“夫人,我觉得您看上去顶多只有二十八,比我年纪还要小,中国法律规定男人二十二岁以后才能结婚,我怕我要呆到自己变成老爷爷都出不去就糟糕了。”
“哦,那不重要,”她手里慢条斯理的给怀里的狗顺着毛,“我是我丈夫的第二任妻子,我儿子今年三十三,”说着不确定的停顿了一下,“还是三十四来着?”
她的眼睛看向我,我缓缓的道,“原来是慕容夫人。”
她叹着气,“老了,老了,马上就要被叫做慕容老夫人了。”我想起何谦还是谁说过,慕容哲夫的继母年纪好像只有三十四五岁,和慕容哲夫几乎同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