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是个一听上去就特别调侃嘲讽的问话,但几个少年竟然默默地都觉得这可能是个真相。
盛知煦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说:“我呢,出门挑了最快发车的一班高铁,再一想,去哪儿呢?我生日是12号,就买到第12个站下好了,就这样到站之后下了高铁,我又去了长途汽车站,同样买了最快发车的那一趟,坐到终点站,再随便挑一趟车转车,转来转去,就到这儿了。”
他转来转去说得简单,把几个少年听得目瞪口呆,心说这是什么操作?
愣了半天,易煊忍不住皱眉问道:“你这是玩真心话大冒险输了吗?”
盛知煦一口葡萄汁咽到嗓子眼儿差点呛着,他放下杯子笑了半天,顺手在易煊头上揉了一把,笑着说:“小孩你真可爱。”
当着几个朋友的面被叫了“小孩”的易煊不太好意思,可又不想拂开青年的手,只好抗议般地瞪了他一眼。
笑够了,盛知煦才长舒口气,说:“没什么,离家出走而已。”
说完他抬手朝几个少年指了一圈,脸上带笑,语气却很严肃地说:“可别跟哥学啊,哥可是有底气的,你们要出去走丢了没钱回家,只能去找民警叔叔哭去,回来还得挨顿板子。”
易煊看看他,忍了又忍,才没说你自己现在不也身无分文,怎么不找民警叔叔哭去?
好半天,路伟才憋出来一句:“盛哥,你做什么了?为什么要离家出走?”
其实他们更想问,你都20好几的人了还玩这个?这不是中二少年才干的事吗?离家出走,这种听上去很酷实际很犯二的事,放到他们这个年纪的人身上,还能理解为年少气盛一时冲动,搁到盛知煦这种自带高冷气场的人身上,怎么都感觉很违和。
这实在太不像他们心目中的“盛哥”会做出来的事了。
易煊却心中一动,他想起被盛知煦拉黑的前任还有父母,隐隐地有点担心,怕这问题触到了盛知煦的逆麟,又或者让他难堪。
然而盛知煦只是淡然一笑,说:“保密。”
几个少年面露失望之色,却也懂事地没有再追问。
不能问这个,那便问别的。这次换了张聪发言,他问:“那盛哥你是做什么职业的?”
盛知煦顽皮地挤了挤眼睛:“你猜。”
张聪愣了愣,咳一声:“盛哥你别冲我抛媚眼。”
易煊轻喃:“操。”
路伟使劲往张聪背上拍了几巴掌:“你听听你说的这叫什么话?盛哥怎么会对你抛媚眼,你脑子里进太平洋了吗?!”
盛知煦也笑:“我对你可没别的想法,你也不要有。”
黄正宁指了指张聪:“尴尬了不是?”
张聪微红了脸:“你们别闹。”
宋阳说:“我们闹什么了?你自作多情还不许我们看个笑话?”
张聪直挠头:“你们有完没完?还让不让我猜了?”
宋阳说:“你快猜,让我们再看个笑话。”
张聪转向盛知煦:“盛哥,我错了。”
盛知煦笑得不行,摆了摆手:“你们让他说,我听听看他猜得对不对。”
于是大家安静了,都看着张聪,眼里全是看好戏的期待。
张聪吸吸鼻子,挺了挺胸脯,郑重地说:“我猜是老师。”
盛知煦挑挑眉:“为什么?”
张聪显得十分有把握:“现在暑假呗,除了老师,谁现在有这么大块的时间说走就走啊。”
听他这么一说,路伟他们仨也恍然大悟,连连点头:“对对对,没错!”
易煊看着盛知煦,心里微微有些惊讶,他感觉有点想象不出来盛知煦站上讲台为人师表的样子,但是,如果他做自己的老师,自己大概会格外期待上他的课吧。
盛知煦笑着摇摇头:“猜错了。”
“啊?”少年们很失望。
“我就是一个普通的打工族,不过嘛,”盛知煦微笑着说,“是给我哥打工,所以说走就走什么的,他拿我没办法而已,总不能不要我这个弟弟,是不是?”
他说得不算多清楚明白,少年们也不好再追根究底。
只有张聪想了想说:“那你可有点坑哥啊。”
盛知煦丝毫不介意,还颇有点自得地说:“专业坑哥,使命必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