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洵一直做编剧,脑内排过的大剧数不胜数,要不是内心还有些良知自认为要对得起自己的笔名,不然放飞写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八点档豪门争斗是怕是比琼*剧的狗血程度更甚。
许祎唯万万没想到余洵把这天杀的技能放他身上,但是又猜不透这余洵究竟是那里得来的谣言。
亓渡绷不住,笑了:“他说如果没有,那就是沈默魔怔了,估计得去看病。他也不说前因后果,反正我是听得云里雾里的。”
许祎唯表情复杂:“他就不能想我点好的?”
“阿嚏——”
此时被人在背后说道的余洵正探班《败絮》的拍摄现场,一个喷嚏打得响亮,差些从折叠椅上摔下来。
导演坐在他身边,前弓着腰认真盯着身前的监视器,上边正显示沈默的面部特写:沈默跪倒在泥潭之中,面上沾染血污,颓然地望向从远处的高墙,眼底饱含着无奈和苦楚。十年忠心,不如高位上那人一念之间的杀心。
余洵一时愣了神。
沈默的情绪从屏幕中引出一丝线,悄无声息绕进余洵的心脏,慢慢缠紧,与他共情绝望之后隐隐的心悸。
直到方导喊了咔,沈默瞬间从情绪中抽离,恢复这一条刚开始时的面无表情,余洵猛地回神,心中莫名生出一种怅然若失的情绪。
他在确定沈默出演这个角色之前,他收到亓渡送给他的电影票,正好是《狱鬼》那部电影。
余洵本来不愿去看,毕竟《狱鬼》的编剧之前黑手伸得太有品位,伸到了他文学界的白月光身上。
他膈应,十分膈应。
可是,他一看到亓渡亲自送来,还问他要不要一块去看,面对明恋多年的大学室友,他不争气地屈服了。可谁知道,这场电影让他改变了对沈默的看法。
果然,影帝就是影帝,即便再年轻再好看再斯德哥尔摩,那也是影帝。
这演技,这脸,还真让人心旷神怡。
余洵本来有点心慌,毕竟许祎唯是投资方,和沈默还是众所周知的死对头。先前他撞破沈默对许祎唯一腔真挚的爱恋,对许祎唯不喜欢沈默的缘由猜个七八分,大概是一番苦恋不得回报再纠缠结出的苦果。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向方导推荐沈默的会不会让许祎唯不愉快?
他还记得他跟亓渡说完自己的猜测后,亓渡表情复杂,听他胡诌许久后终于忍无可忍,爆了一个还没公布的料:“祎唯收购了星悦。”
余洵大惊:“许祎唯就这么恨沈默!?”
“???”亓渡仿佛在看一个傻子,“啥玩意儿?”
余洵认真道:“他真是要亲自下场让沈默一辈子在娱乐圈抬不起头啊?下一步是什么?雪藏冷冻?”
亓渡就知道这人不是什么正常脑回路,朝他翻了个白眼:“你当祎唯是冰箱还是沈默是银鱼啊?”
余洵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十分不自然地转移话题,殊不知,这话题还是原来那一个:“那个,之前黎娴说祎唯结婚这事儿……”
“是真的。”亓渡应。
“你早知道了?”余洵一听这事儿连亓渡都知道,只有自己被蒙在鼓里,一下子炸了,“那他瞒我做什么?我是他谁啊,我是他从小一块长到大的兄弟,还是大学一个寝室的。”
余洵越说越觉心酸,亓渡只能敷衍着安慰一句:“他也是有苦难言。”
今日沈默的戏份已经拍摄完毕,连纪这边也只剩一条,俩人就约着结束之后到酒店房间吃火锅。连纪向来不拘小节,看到余洵一直眼神复杂地望向自己和沈默,干脆招呼着一起拐了回去。
到了连纪房间,邵易安已经在套间客厅里摆好火锅配菜,正坐在边上翻书。连纪一进门也不管身边有谁,冲进房间抱住邵易安就是一通亲吻。
画面之刺激,余洵看了都要脸红。
一顿火锅,连纪扯着沈默说话,不忘八卦沈默的夫人究竟是个什么宝贝,这样小心保护着一点消息都没露,说着还要灌酒,试图趁着酒劲套话。
邵易安像是见惯了他这模样,提醒一次后便没再管,静静地在一旁给连纪涮毛肚。
喝空邵易安带来的酒,沈默面仍是不改色,嘴比谁都要严,连纪却已经从耳朵红到脖子根,靠在邵易安身上说胡话。余洵倒是没喝多少,脑袋有些昏沉。
看着时间不早,沈默把余洵送回后,自己坐上电梯。
邵易安的酒后劲强,沈默跨出电梯时只觉着脚下有些轻飘。他撑着意识顺着房间号往前走,到了房间门口低头刷房卡,却如何也刷不开。
他后退一步再次抬头看,还没能看清,房间门却开了,一个长发披肩的女人穿着丝质的吊带裙站在门边,微愕道:“沈默?”
沈默一瞬从微醺惊得不能再清醒,仿佛从头浇下一阵凉到刺骨的冰水。他看清对方是白天和他有过对手戏的女演员,接连向后退了几步,拉开比安全距离更远的距离,饱含歉意:“对不起,我走错楼层了,打扰。”说完,快步离去。
哦吼吼吼,刺激。
连纪和邵易安是《虚妄之时》的俩主角,感兴趣的话可以看看,同样沙雕。
拾伍.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