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没良心的话,现在这位还在教室门口冰凉的走廊上诈尸呢。
再说了,他发烧了又怎样,打输了的不还是我。
程子沫看着唠叨唠叨的校医,听得不耐烦了,心里烦躁,站起来直接就走。
校医一愣,单晓幸赶紧说:“程哥谢谢你了,程哥慢走。”
害怕程哥记恨呀,他可没有顾樾这个身手和狠劲,这个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一一倒是真没想到顾樾打起人来这么狠。
病床上,顾樾的皮肤颜色逐渐恢复正常,睡颜安静,岁月静好。
单晓幸托着腮撑在床边看着,觉得不对劲,非常不对劲,这事情蹊跷极了。
他觉得这两人肯定不是第一次见面,不然哪里来的这么大敌意。
那么只有一个解释了。
……奸情!他嗅到了奸情的味道!?
英语课上,英语老师口语流利,同学们都竖着耳朵,生怕跟不上老师的节奏,唯独顾樾低头,托着腮一下一下地转笔,竟然又在发呆,脸上还贴着几个创可贴,帅得很别致。
他睡的时间并不久,那节自习课还没上完他便醒了,拔了针,问校医讨了几片治肚子疼的药片,就和单晓幸回了教室。
单晓幸调侃他“病美人”,告诉他发烧晕倒一事。
顾樾不置可否,反倒挺高兴,他说自己怎么会突然脑子一热,原来不是自控能力下降了,而是发烧的缘故。
单晓幸想了想,一咬牙,还是把程子沫抱他来医务室一事也和盘托出。
顾樾有些诧异,程子沫竟然会妥协,这倒是令人意外。
回到教室时,同学们看他的眼神微妙,顾樾轻咳一声,装作自然而然地回到位子上坐下。
估计今天之后,同学都会对他改观了吧,虽然说他不是十分介意别人怎么看他,但是这种感觉还是……挺奇怪的。
顾樾转笔的动作顿住,他想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他发烧是因为昨天晚上在地上睡了一夜。刚打完架,脑子正常的人都不会这么好心乐于助人,更何况是程子沫。除非是对他有负罪感。
……昨天那无耻小贼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
他还说程子沫对他的恶意来得莫名其妙,倒好,原来早就对他潜藏算计,只不过找茬从暗里搬到明面上来了而已。
是因为她……那个惊艳了时光,却又温柔了岁月的女子。
顾樾的目光柔和起来,像掺了蜜糖。
好像他六岁的一天,顾妈妈容光焕发地走进来,小团子顾樾好奇地抱着她的腿问:“妈妈为什么这么高兴?”
顾妈妈捏捏他的小圆脸,笑眯眯的:“那是因为妈妈今天收获了一只小迷弟啊~”
顾樾:“……”
回忆停止,顾樾觉得好笑。
整整十年了,没想到当年的那个跟他抢妈妈的小屁孩,成长成如此模样,又来重提旧事跟他争宠。
真是幼稚。流在骨子里的血脉,抹不平消不去,有什么好争的。
而他竟然跟这个幼稚的人,因为这么幼稚的理由打了一架。
骚包的银白色跑车上,胡庆今意外地问:“程哥,你这是……打架了?”
程子沫显然有些郁闷:“嗯。”
程哥打架不稀奇,打架受伤很稀奇,受伤看起来还挺严重。
胡庆今没忍住嘴贱,皮了一下:“程哥,打你的是谁啊?我一定要去膜拜,让他收我当小弟!”
程子沫:“……滚蛋。”
胡庆今突然想起来了什么,支支吾吾地犹豫着开口:“那个,程哥,有个事儿……”
程子沫抬头看过去,胡庆今从方向盘上抬起手,摸了摸鼻尖:“那个,今天早上的煎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