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墙之隔,?9号别墅里却是全然不同的景象,欣欣向荣,生机盎然,绿草依旧茂盛,野花依旧飘香,槐树的枝叶在草地上荫蔽一片深绿,朱门红瓦,白墙金饰,傲然挺立在庭院正中央。
那道黑色的栅栏墙如同突兀的一笔,将这张画纸从中间劈开,两半空间,两种风格;又像现代人引以为豪的PS技术,把两帧图画拼接在一起,说是无痕,却还是有分界线。
这是怎样的对比,怎样的震撼,怎样的视觉洗礼。
一边是生,一边是死;一边是天堂,一边是地狱;一边是光明和希望,一边是黑暗和腐朽。
顾樾难以置信地微微转过脸去,看着身旁的程子沫:“去你家?”
程子沫咽了一口口水,只能哈哈哈地笑。
顾樾从程子沫手里接过书包,掏出钥匙开了门,屋里整洁得一尘不染,甚至有种许多年没有任住过的萧条感觉。
这是程子沫第二次来顾樾家,还是被他的干净程度震惊到了。
顾樾往沙发上一坐,双手搭在膝盖上,拐杖靠在旁边,面带微笑地看着他。
程子沫被他笑得心里发毛,颤巍巍地问:“咋了?”
顾樾抬起手腕,装腔作势地看了一眼手表,然后说:“程子沫同学,现在是下午5点32分。”
程子沫还有点儿发愣,又见顾樾放下手,转而捂了一下肚子,面带微笑:“我饿了。”
程子沫明白过来了,突然脸色一变,翻着白眼刚想说话,顾樾又弯下身虚抱着自己的左腿:“啧,我的腿好疼呀。”
程子沫:“……”
他听说的顾樾,没有这么多坏心眼儿!
不过既然顾樾逼他做饭,那他自然是义不容辞了。
顾樾满意而愉悦地看着程子沫撸起袖子,带着上战场的表情,雄赳赳气昂昂地跨过门槛,大步迈入厨房。
然后顾樾的表情逐渐凝固。
只见程子沫犹豫了一下,可能是准备炒个西红柿炒蛋,先取出两个西红柿切片,途中还崩掉了半个。然后程子沫直接往里边磕了一个鸡蛋。
当然不出意料地糊了。
程子沫懵圈地看着眼前这一幕,果断关了火决定洗锅。
顾樾叹气,拾起拐杖,准备过去帮程子沫。
等他赶到的时候,程子沫已经把锅重新放回了炉灶上,拧开火,转头对着他笑,露出一口大白牙:“喂,老弟,相信我,我可以做出天下第一美味的!”
顾樾低头扶额,再抬头时,就见到了足以令他魂飞魄散的一幕。
锅里的水渍还没有完全烧干,程子沫已经拎着油桶往里面倒油。
顾樾想也没想地扑了上去,把程子沫推到旁边,下一秒,油锅噼里啪啦地炸开,油溅得到处都是。
程子沫被顾樾推到靠近门口处,目瞪口呆地看着厨房里的灾祸现场。
顾樾的拐杖扔了,此刻抓着程子沫的胳膊维持重心,一边恨铁不成钢地咬着牙,说道:“不会做饭就算了,你没常识吗?
程子沫心虚,也不反驳了,余光瞥见有一滴面目狰狞的油扑面而来,本能地拽着顾樾往后一躲。
然后……
顾樾踩到了地上的西红柿。
在一阵油滴飞溅的噼里啪啦声当中,两人双双倒在地上,顾樾的腰正好撞在门槛上,疼得跐牙咧嘴。
幸好地上铺着地毯,后脑勺没事儿,要是摔成脑震荡……
程子沫紧跟着摔在了他身上,空气一时无比静谧。
嘴唇结结实实地印了上去,烧红立即攀上脸颊。
薄削但柔软,柔软但冰凉。
喧嚣如潮水般褪去,只有心跳声一下一下,像乱了节奏的鼓点,敲击着耳膜,嗡嗡作响。
程子沫撑在顾樾身侧,满脸通红,语言系统逐渐开始紊乱,近看才发现顾樾的皮肤也太白净了一些,红唇玉面的,就像个女孩子。
还有那个触感……比女孩子的嘴唇都软。